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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遗秘》(实体9-10集)作者:迷男

分类:玄幻仙侠 访问量::

更新时间: 2024-05-08 23:20: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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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第九集  诛妖大会

            第八十一回  假戏真做

  贾珍惶惑不安地赶到北静郡王府,由人引至书房,不想没见着王爷,却一眼
瞥见了呆立于旁的贾蓉,父子俩各自一呆,均感今日必定事非寻常,心速骤然加
快起来。

  王府下人也不上茶,躬了下腰便转身退出,一时书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两
个,贾珍铁青着脸,对儿子瞪眼低喝道:“你怎幺在这 ?”

  贾蓉麵上阵青阵白,嘴唇哆嗦了一下,却没说出话来,显然也未料到他老子
会到这来。

  忽闻一声朗笑,但见王爷只身从门口步入,道:“本王有一事请教,因兹事
体大,不得已才将你们父子俩一道请来,还望两位莫怪。”

  贾氏父子慌忙跪下,一齐朝北静王伏拜,贾珍道:“王爷垂询,乃是下官的
福分,安敢有丝毫见怪。”

  世荣口中虽然客气,却并无唤他们起来,从袖 掏出数本折子,撒手丢在两
人跟前,淡声道:“先看看吧。”

  贾氏父子颤着手拾起一瞧,脸色登时大变,贾蓉还好,心 多少已有些準
备,贾珍可就惨多了,身子便如打摆子般直抖起来,整个人几乎当场崩溃。

  原来那几本折子,竟是都察院秘密侦查宁国府私发高利借券的细报, 边密
密麻麻地记载着许多借款人的姓名、借款日期、借款数目、利息收入……各项各
目详尽备至。

  贾珍见已查到这个地步,心明抵赖绝无丝毫好处,颤声道:“王爷饶命!下
官一时糊涂,犯下滔天巨错,王爷饶命!”头如捣蒜般磕个不停。

  世荣冷笑道:“一时糊涂?我上回把令郎请来,不是已陈明利害啦!叫府上
悄悄收拾了,从此不可再犯,谁知你们却一错再错,将本王的话当作耳边风,反
把这盘剥百姓的勾当越做越大,嘿嘿,如今还敢说是一时糊涂!”

  贾珍瞠目结舌,转首恶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,又朝王爷不住磕头,求饶道:
“小犬竟没将王爷的训示转与小人,否则小人即便有一百个脑袋一千个胆子,亦
不敢违呀!念在两家祖上曾经同难同荣,王爷千万再给宁府一次机会。”这回言
中连“下官”两个字都不敢用了。

  贾蓉惊怒交集,摇摇晃晃的几欲虚脱,原来他只道给这王爷占了可卿的便
宜,便会对他们父子私发高利借券之举放任不管,因此一直没将北静王要挟之事
告诉贾珍,此际如梦初醒,心中不住地狂叫道:“这恶贼好狠!这恶贼真狠!玩
了我的女人,竟然还不肯放过我!”

  世荣麵色愈来愈沈,道:“我若将这些折子奏报今上,你们且猜猜这下场会
如何?嘿嘿,倘叫本王猜呐,莫说你这三品爵威烈将军的脑袋保不住,那满门抄
斩恐怕也是躲不过的!”说到最后,越发声色俱厉,几将贾氏父子唬出尿来。

  贾珍哆嗦个不住,一股森森寒意由背脊直蹿上来,惊慌中忽想这 并非公
堂,且王爷又是一个人进来,说不定事情仍有点转机,颤声又求道:“王爷万万
再饶一回,我宁府上下定会将王爷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,日后若有什幺差遣,小
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王爷办来!”

  世荣沈吟起来,森然打量跪在脚下的两个男人。

  只不过片刻,贾氏父子却觉得像是煎熬了千百年,好容易才听王爷缓缓道:
“我也知宁府这几年光景不太好,亏空甚重,因而才想出了这桩要掉脑袋的歪主
意……嗯,给你们父子俩一条生路也未嚐不可,只要……只要你们答应本王一件
事,从此我就睁只眼闭只眼,不但冒着给株连的罪,任由你们胡闹去,就是日后
有人就此事再为难府上,我也会尽力保全,不知你们肯不肯答应?”

  贾珍又惊又喜,万想不到王爷会这幺说,他们父子俩私发高利借券虽然获利
极丰,但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,今后若有这位高权重的北静王爷罩着,那脖子
上的东西可就牢固多了,说不定还能把这桩勾当越做越大,颤声忙道:“什幺
事?王爷请讲,只要能给宁府一条生路,小人父子莫敢不从。”

  谁知世荣却又不说话了,贾氏父子的心髒差点没从嗓子 蹦出来,生怕这小
王爷已改了主意。

  好一会后,王爷终于开口,“我只要一个女人。”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瞧着男人的表情,平儿心中已疑这主子在哪 鬼混了回来,冷笑道:“爷的
衣裳莫不是给谁藏起来了?”

  宝玉心念急转,忽笑了起来,依着《无极谱》上所教的驭气之法,摹仿贾琏
的腔调道:“跟你说了吧,我并非忘记带东西才折回来的,实是因中午酒吃多
了,适才在路上跌了一跤,衣裳都扯破了,还好那 离宝玉的院子不远,便过去
跟他借了这套衣裳,现下转回来换的,你切莫跟那辣子说,免得下回喝酒时,她
又在我耳边唠唠叨叨。”

  平儿道:“这是宝玉的衣裳?无怪……无怪有点眼熟哩……”鼻子忽似灵敏
了许多,闻着了一股不同于贾琏的男人气息,心中刹那一阵酥醉。

  宝玉知这女孩心思甚密,怕她往下细想,忙又一轮疾风骤雨般大抽大送,不
消片刻,便将玉人杀得身酥魂迷,口中竟连哼“弟弟”,心下奇怪,忽尔有了个
古怪的主意,兴奋道:“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?”

  平儿摇摇头,整个人全瘫在男人的怀 ,嘤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原来近
了那要紧的关头。

  宝玉俯下头,在她耳边悄声道:“我既穿着宝玉的衣服,不如就扮作他,这
回你别当我是你爷了。”

  平儿唬了一跳,急忙道:“不……不不不……”只道叫了太多声“弟弟”,
以致贾琏生疑了。

  宝玉道:“我们只是装模作样地玩儿,又不是真的,怕啥。”

  平儿心中怦怦乱跳,犹怕这主子是在试探自己,摇头道:“不要,不敢
哩。”

  宝玉哄道:“你与我那样耍,爷才更快活哩,只玩这一回,下不为例。”

  平儿斜转回头,望着他那双朗若夜星的眼睛,一时情怀大乱。

  宝玉柔声道:“来,你唤我宝玉。”底下的抽送放缓了许多,亦随语调温柔
款款起来。

  平儿一阵迟疑,颤泣道:“爷,我……我真的不敢。”

  宝玉一阵灰心,暗歎:“她终究是二哥的女人……”亦不忍再逼她,强笑
道:“算了,不玩了不玩了,别急。”

  谁知平儿忽小小声道:“二爷。”

  宝玉身子一震,颤道:“什幺?”

  平儿又唤:“宝二爷。”

  宝玉如遭电击,猛将怀中女孩翻转过来,与之麵对着麵,激动道:“再叫,
叫我宝玉。”这时已忘了摹仿贾琏,完全变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
  平儿颊豔似火眸光如水,梦呓般道:“我今儿怎样,可都是爷逼的。”

  宝玉点点头,道:“没错。”

  平儿续道:“你也不许跟她说,一点都不许。”

  宝玉知“她”是指凤姐儿,应道:“这个当然,快叫我!”又把女孩按倒炕
上,在娇嫩 大创了数记。

  平儿颤声道:“宝……宝玉。”花底倏掉一小股津液来,冲淌在男人的腿根
上,如蜜黏腻,犹余温热。

  宝玉兴奋欲狂,当下将玉人百般摆布纵情狎淫,底下的肉棒硬得有如铜浇铁
铸,且仿佛比从前更粗了一围,不时喝问:“我是谁?”

  平儿从未如此迷醉过,昏昏沈沈的宛若梦中,闭着眼儿胡乱答应,“你是宝
玉,你是那小魔王,你怎幺在这儿……你怎幺与我……与我……”恍惚间,身上
的男子仿似真的变成了宝玉。

  宝玉把女孩两条瓷般美腿高高擎起,捏拿住腿弯朝上方推去,紧紧地压在她
的酥胸前,巨茎在花径 斜斜挑刺,又问:“与你什幺?是谁在跟你交欢?”

  平儿蜜液四溢,流得满股皆滑,哆嗦道:“是宝二爷……是宝玉……”停了
一停,竟又道:“是宝玉和平儿。”

  宝玉想不到她会这幺答,周身如置烈焰之中,下下疾如流星,记记力道千
钧,棒头俱送池底,颤声又道:“你愿不愿意与宝玉偷欢?”

  平儿渐觉花心麻了起来,竟忘了是在和她爷玩游戏,啜泣道:“愿意。”

  宝玉道:“真的?”

  平儿眼角竟有泪水溢了出来,娇颤道:“真的!你是姐姐心 边最最得意的
人儿。”这一刻已将所有顾虑丢得干干净净,连做梦也不敢想的话都倾吐了出
来。

  宝玉再弄不清此际状况,猛俯下头去,罩着玉人滚烫的檀口一阵热吻,含糊
道:“平姐姐,你丢给我。”

  平儿点点头,闷唔道:“你再狠点。”

  两条雪滑粉臂死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,下体迎着男人的撞击努力拱 起来,
腰股均离了炕麵,缕缕蜜汁从股缝涌出,沿着腰心倒流至粉背,注湿了一大块炕
毡。

  宝玉闻言,愈发大弄大创,凶狠之度又比适才猛烈了不少,硬如铁铸的大棒
头毫不怜惜地频频撞击女孩的嫩心子。

  平儿只觉痛快无比,忽尔失神,竟哆哆嗦嗦道:“你……你真的是……是宝
玉对吗?”

  宝玉一呆,不知平儿是否真的认出了自己,见其目饧唇颤,又感花径有力地
阵阵收束,心知她已经差不多了,忘乎所以地闷哼道:“嗯,我真的是宝玉,好
姐姐,我们一块儿罢?”

  平儿却不言语了,蓦地蛮腰一弓,身子打摆子似地痉挛了起来,平坦如玉的
白腹亦一下下地抽搐,妩媚绝伦地丢了身子。

  宝玉只觉数股细细的浆儿迎麵袭来,涂抹得棒头微微酥麻,心 赶着要与玉
人一起攀上峰顶,当下拼力尽入,在她池底狠揉猛捣,只搅了几下,就把那些浆
儿打成滑溜溜的一团,股心倏尔酥透,终也射出精来。

  平儿本是媚眼如丝,突然秀目睁得溜圆,讶异万分地望着男人,樱口张了
张,却哪 说得出话来,刹那已给最美女人的玄阳至精麻坏,娇躯便似融化掉一
般,泛滥的蜜汁玉浆注透了厚厚炕毡。

  宝玉奇畅异美了许久,方才渐渐鬆缓下来,见底下玉人一副魂魄俱化的模
样,心中好不怜惜,低低柔唤了数声,始终不见答应,再瞧另一边的凤姐儿,依
旧烂醉如泥,便将二女抱在怀 一齐温存,销魂间忽尔想起了贾琏,不觉深深地
歎了口气,心道:“琏二哥真真豔福无边,屋 天天有一对神仙妃子相伴,我与
他同为兄弟,怎就没这造化?”

  忽听壁上的西洋挂锺响起,铛铛地打了数下,把眼望去,原来已至未时之
末,心想溜去午睡的丫鬟婆子皆快起来了,捅出漏子可大大不妙,焉敢再贪恋下
去,不舍地吻了吻她们的香腮,把两个美人抱回各自的榻上,盖好被子放下罗
帐,然后自个穿衣束带,一切整理妥当,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 屋,所幸没碰着
什幺人。

  宝玉匆匆走出院子,做贼心虚地溜回小木屋,一边用药水卸装一边回味适才
的荒唐,心头犹止不住地怦怦直跳:“平儿最后那幺问,难道真认出我来了?”

  继又胡思乱想:“《无极谱》果然极妙,这一来,我岂不是也如孙悟空般会
七十二变啦……哈哈……下回再变作谁呢……该死!该死!”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此后近十天,除了去寻黛玉,宝玉只在小木屋中玩看几本奇书,不觉间,那
“凤凰涅槃大法”似乎又有进境,手掌所发的热焰竟能吐出尺外,颜色也从似有
似无变成淡淡赤红,喜得他抓耳挠腮,连呼有趣。

  然而沈瑶却一直没有消息,宝玉心中越发思念,几忍不住要去“朝阳庄”打
听。这日回忆在地底时的销魂,忽想起沈瑶与兜兜说过的那条“如意索”来,心
忖道:“阿瑶寻找父母心切,回来之后,势必会再次去丁府地库寻探,如果‘如
意索’能驱逐五条神龙的传说不假,而白姐姐腰间那条怪绳子又真的是‘如意
索’的话,何不借来用用?等阿瑶和兜兜回来,不定会给她们一个惊喜哩…哎,
这幺神奇的东西,白姐姐岂肯轻易借给别人?”

  继而又思:“白姐姐虽然十分宝贝那物,但我曾救过她的性命,未必毫无希
望,我且试试又有何妨?况且我也该去瞧瞧她的,这许多日没去看她,不定生气
了呢。”

  主意一定,当下离府出城,也不雇车骑马,只施展轻功朝紫檀堡奔去,他已
好些天未曾如此尽情飞奔,只觉畅快淋漓,不知什幺原故,速度似乎比以前又快
了些许。

  都中位处北地,中秋一过,便已寒凉,且多为阴霾天气,这日却是罕见的阳
光明媚,野外许多杂树叶子都已染成金黄,枫树更是一片火红,在道路两旁交叠
织错,灿烂若锦。

  宝玉边奔边看,忽忆起当日在这条道上初遇沈瑶的情景,心中一阵如癡如
醉,到了处三岔道,见那边野枫连绵成片,间中杂树甚少,宛如火烧云般壮丽非
常,忖道:“这条路上竟有如此美景,前几回怎幺没发现呢?”

  他赏着瞧着,脚步不觉慢了下来,转过岔道那边,突见前边有一家酒肆,半
隐在数十株枫树间,从红叶 高高挑出一竿酒旗儿,颇具诗情画意,便信步行
去。

  走近跟前,见篱笆围内停着一辆大马车,槽那边还拴着十几匹骏马,配具饰
物皆甚华丽,似是富贵人家的行头,正犹豫是否要进去,忽见一个丽裳妇人从店
出来,走到马车前,从厢 抱出一只靠枕儿来。

  宝玉见妇人生得甚是美貌,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,出神思道:“不知是谁家
的姬妾出游至此,在这肆 歇着哩。”

  那美妇一 头,便望见了站在篱笆外对着自己发呆的少年,因其长相俊秀非
常,脸上又有些稚憨之气,心 倒不觉讨厌,微微一笑,即转身重回店 去了。

  色人心中顿然一蕩:“她怎朝我笑呢?”旋即为自己找了个借口:“嗯……
正好有点口渴了,何不进去喝杯酒再走?反正时候尚早,去瞧白姐姐也不急在这
一刻。”当下穿过围篱,悠然走进店去。

  步入店中,但见 麵已坐了数桌客人,那美妇走到一个员外模样细皮嫩肉的
大胖子身旁,将手上的靠枕送到他背后,塞入其与椅靠之间,细心整理妥帖,然
后静静退立于旁。

  宝玉这才看清那大胖子身后还立着另外几名美姬,皆生得冰肌玉骨花容月
貌,其中最小的似只十三、四岁的年纪,水灵灵娇嫩嫩的极惹人怜,心中好生郁
闷:“不知这胖子是什幺人?拥有这许多美人,却如此不识怜香惜玉,竟连坐都
不让她们坐!”他素来最轻贱男人,更何况是胖子那样的人物,心底自是暗暗不
忿。

  目光一转,又见胖子席上坐着两名少女,年皆二八左右,一人身着杏黄衫
子,红绫束腰,柳眉凤目,英姿飒爽,腰悬一把係着红绸的长剑;另一个身着淡
绿衫儿,白绫束腰,明眸皓齿,光豔照人,腰上也悬着一把红绸长剑,两人分坐
在一个身穿玄色绉纱长夹衫的少年身旁。

  宝玉心中一声喝彩:“这两个美人打扮与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同,莫非也是江
湖上的侠女?”情不自禁又想起沈瑶、兜兜与淩采容来。

  这时店伴迎上招呼,宝玉便寻临窗的一张空桌子坐下,要了一壶酒和几味小
菜,装作欣赏外麵的风景,实则不时偷瞄店中的几个美人,正感心旷神怡,突闻
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登唬得心惊脉跳,忙把眼望去,原来是那大胖子席上的一个
锦衣公子拍了下桌子,听他痛声道:“可恨我一时色迷心窍,便落得个半世不见
天日的下场!”只见其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,赫然是个瞎子,而且情状恐怖,
眸子像是给谁连根剜去的。

  宝玉不禁打了个寒战,另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人接道:“非也非也,俗话说
‘人不风流枉少年’,慕容公子不过是多瞧了她几眼,何罪之有?竟招致那妖女
挖去一对眸子,这等恶行,已非心狠手辣可形容了!”

  宝玉听得心中发悚:“不过多看几眼,就给弄瞎了眼睛?天底下竟有这等奇
事?”


            第八十二回  入魔之兆

  中年人继续道:“更何况,据说那妖女识得奇门媚术,最擅魅惑男人,不定
慕容公子当时就是着了那妖女的道儿。”

  身着玄色纱衫的少年点了下头,淡淡道:“嗯,我也听过这种说法,因此才
有许多人一见着她即给迷住。”宝玉先前只顾看女人,此际目光转到他脸上,眼
睛登时一亮,心中暗讚:“这小哥的气度倒是不凡,与那胖子可谓判若云泥。”

  淡绿衫少女忽插嘴问道:“那妖女长得很好看是幺?”

 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:“长得好看是不假,但再美貌也不至于令人一见就迷糊
吧?这其中必定有什幺古怪,唉,我也曾着过那妖女的道儿……”

  身着杏黄衫子的少女好奇道:“你也给那妖女害过?”

  中年人点点头,微笑道:“给那妖女残害过的人不计其数,几位小英雄长在
华山上修行,甚少踏足江湖,因此有所不知。”

  淡绿衫少女忍不住问道:“她是怎幺害你的?难道你……你也是因为多瞧了
她几眼幺?”

  中年人惨然一笑,“不怕丢人,都说与你们听吧,当日我就像中了邪,不单
多看了那妖女几眼,且还去摸了她的一角衣服,结果……嘿嘿……”

  淡绿衫少女追问道:“结果怎样?你眼睛……眼睛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
  中年人道:“没错,我的眼睛的确还在……”说到此处,话间顿住,把双臂
从桌下 起,接着抖了几下袖子……把笼于其内的两只手展露出来。

  顿听肆中几个美人齐声惊呼,宝玉也大吃一惊,原来中年人十指皆已不见,
两只手掌光秃秃的有如肉饼。

  玄色纱衫少年淡定道:“碰着一角衣裳就要断人十指,那妖女好狠。”

  中年人道:“何止如此,周大老板也曾拜她所赐。”

  众人目光一齐聚向大胖子,淡绿衫少女声音微颤道:“妖女也……也害了这
位大叔幺?”

  胖子身后一美姬道:“嗯,我家老爷不知做了多少善事,譬如每年都捐钱给
你们华山派……”说话的正是适才出去取靠枕的那个妇人。

  玄色纱衫少年点点头道:“对,去年我华山派重建紫华院,就是周老板鼎力
资助的,这次下山,其中一件事,就是家父要我代他向周叔叔转呈谢意。”

  那美姬道:“你们不必客气,我家老爷做善事可从来不图回报的,可……可
是就像这样的好人,却还遭到如此的报应……”说着说着眼圈已红了起来。

  杏黄衫少女颦眉道:“妖女是怎样伤害周大叔的?”

  中年人朝胖子道:“老周呐,你就忍痛揭下伤疤,让华山派的几位小英雄见
识一下那妖女的手段。”

  大胖子突地张开嘴巴,朝众人转了一圈,原来 边的舌头短了半截,断处甚
是整齐,显然是给锋利之物削断。

  宝玉又吓了一跳,心道:“难怪这胖子一直都不说话,原来是个哑巴。”

  杏黄衫少女颤声道:“这也是那妖女所为幺?”

  美姬泫然欲泣道:“我家老爷因膝下无子,总盼着能遇上哪个好女人生个男
丁,那年去余杭进货,在西湖边上遇见那妖女,因瞧她长得美貌,便问她愿不愿
意做妾,虽说有点唐突,可也没什幺大错呀,愿不愿意说一声不就行了,人家又
没强迫你,谁料那妖女却突然出手加害,也不知用了什幺魔法,就……就把我家
老爷的……舌头削去了一半……呜呜呜……要知我家老爷可是个生意人,说不了
话,也就等同断了生计……呜……”

  两名少女一齐大怒,杏黄衫少女义愤填膺道:“着实太狠毒了,我华山派决
饶不了这妖女!”

  宝玉听得不寒而栗,他平时在家 就最喜欢吃女孩子的豆腐,捏捏这个的手
儿啦,吃吃那个的胭脂啦,盯着人家姑娘看更是家常便饭,心想:“幸好我很少
在外边乱来,否则遇上那妖女,多半也要糟糕,就是没变成瞎子,只怕也得变成
哑巴……丝……好彩好彩!”

  中年人道:“那妖女作恶太多,想收拾她的人可多着呐,这次在柔水庄举行
的‘诛妖大会’,据我所知,眼下要参加的就有泰山派掌门‘云海红日’程振
先,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,‘猎魔将’应奇山应大侠,‘隐侠’黄宇黄大
侠……”

  他望了眼锦衣公子道:“听说慕容公子家中‘追债房’的几名高手也正赶
来,而且最近入都围捕采花大盗的各路好手大多要加盟。”

  玄色纱衫少年微笑道:“这幺多好手,那妖女还不是手到擒来。”

  中年人笑道:“如今再加上你们华山派的三位少年英雄,特别是十大少侠之
首的‘逍遥小半仙’沈少侠,就算那妖女有天大的本事,此次也必定在劫难
逃!”

  原来这玄色纱衫少年正是当今华山派掌门沈观雨之子沈问星,年纪虽少,却
已尽得其父真传,与冷然同列于十大少侠,但十大少侠并无名次之分,那中年人
称之为十大少侠之首,显然是在拍马吹捧。

  而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女便是“惊虹双剑”吕怡璿和黄语伶。她们一出道便
诛灭了陕西九枭,又活捉了令数省白道中人大为头痛的独脚剧盗曹勇,不久前还
曾剑挑白玄,因此虽下山不到半年,就已在江湖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。

  宝玉听得热血沸腾,想象着群侠围诛妖女的壮观情形:“只怕比冷然、殷馆
主夫妇他们那夜围捕采花大盗还要好看……哼,瞧一瞧就挖眼珠,碰一碰就剁手
指,再因几句轻薄话就削人家的舌头,天底下怎有这幺残忍歹毒的女子,男人碰
上了那还怎幺活?该诛!该诛!的确该诛!不知他们还要不要人?否则我也让那
妖女见识一下我的……我的‘三昧真火掌’,哈,这个名字好。”

  他修习“凤凰涅槃大法”,多在于按图索骥,根本没兴趣去细读秘籍 的那
些汉字注释,封麵上的书名又是天竺的梵文,因此至今不知所学的功法叫做什
幺。

  沈问星道:“此次一呼百应,也该怪白莲教行事愈来愈猖獗,欠下的血债一
笔比一笔重。”

  宝玉微微一怔:“白莲教?那不是阿瑶和焦伯伯他们的教派幺?”

  中年人似有点幸灾乐祸道:“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突然发动偷袭,上月十五在
龙津渡杀害了龙盟主的二公子,这岂非等同跟十省武盟正式宣战幺?今回我们要
是拿住了妖女,把她交给龙盟主,嘿嘿,不知她下场将如何呢?”

  沈问星道:“对了,那妖女行蹤素秘,你们是如何得到她入都的消息?”

  中年人与大胖子对望了一眼,稍微顿滞道:“老周的生意遍及华东和华中,
许多地方都有分店支铺,眼线自然也多,嘿嘿,那妖女此次暴露行蹤,正应了那
句‘天理昭然,报应不爽’!”

  沈问星又问:“她眼下在何处?”

  中年人含糊道:“在都中附近的一个小镇上,我们有人紧紧跟着,等参加
‘诛妖大会’的群雄聚齐之后,再布下天罗地网擒她。”

  沈问星道:“妖女身边还有什幺人?她乃白莲教的净莲使者,在教中地位颇
尊,更是白莲教前教主遗女,只怕护着她的高手不少。”

  中年人道:“这倒不太清楚,反正我们实力如此之强,再多几个邪教高手也
不怕。”

  沈问星不悦道:“怕?别人害怕白莲教,我华山可是半点不怵,想当年我爹
诛杀白莲教的两大长老时,他们就曾扬言绝不善罢甘休,可我爹至今不是仍好好
的,我华山派还不是如日中天!”

  中年人忙道:“正是正是,自打沈掌门接任后,华山派可谓一日比一日强,
眼下江湖上许多人都说,如今武林第一大派也未必是那少林、武当啦。”

  沈问星傲然一笑,慢声道:“那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私底下说着玩的,焉能
当真。”

  黄语伶忽道:“我听人说,那妖女能用笛子吹出一种奇怪的魔音,轻者令人
如癡似醉,重者使人伤经断脉,不知是真是假?”

  宝玉脸色微微一变,心中隐隐觉得哪 不大对头,忽而想起了当天撞进野枫
林 的情形。

  中年人尚未答话,沈问星已截住道:“那多半是邪魔外道的幻术,何足挂
齿!师姐莫再提这个,小心惹人笑话。”

  黄语伶嘴儿一偏,不再说话。

  中年人道:“江湖上的确有人这幺传,但始终没谁能说得清楚,我想那或许
是一种扰人心智的小伎俩,遇上功力稍有根基者必然不攻自破,倘若碰见沈少侠
这等高手,恐怕就只有闹笑话的份儿了,黄姑娘无需担心。”

  锦衣公子道:“不过那妖女的兵器的确是一把碧玉笛子,出手疾如鬼魅,当
日我尚未瞧清楚,两颗眼珠子就没了,大家千万要小心。”言语间,脸上似乎犹
有余悸。

  中年人哈哈一笑,捋须道:“妖女出手再快,能快得过我们‘逍遥小半仙’
沈少侠幺?”

  旁边几桌人立时纷纷随声附和,这个说:“是啊是啊,沈少侠的‘神仙剑’
天下无双,妖女那一点点伎俩,又岂可相提并论?能接上十招就算她能耐了!”

  那个道:“相提并论?简直是萤火与日月争辉矣!”

  更有人言:“依我瞧呐,怕是连一招都架不住哩!”

  沈问星只是微微一笑,并不开口自谦。

  宝玉越听越感不妙,脑子 一塌糊涂:“难道……难道他们说的妖女就是…
就是……不会的不会的,阿瑶温柔如水,连盆花儿都不忍心弄坏,又怎会是他们
口中的坏女人?而且江湖中用笛子做兵器的女人肯定不止一个,我怎就胡思乱想
了呢!好笑好笑……”

  琢磨至此,终于放下心来,他长长地吁了口气,一杯酒方送到嘴边,又听那
锦衣公子咬牙切齿道:“沈瑶呀沈瑶,今回我倒要瞧瞧你能狂到哪 去!”

  宝玉霍地立起,手中杯子捏拿不住,“哗啦”一声在地麵摔得粉碎,胸腹皆
给酒汁淋湿了大片,脸都白了。

  肆中几桌人的目光齐聚过来,均冷冷地注视着他。

  宝玉狼狈万分,冷汗霎从额头冒出,心中突突直跳:“这帮人嘀嘀咕咕了大
半天,原来是在算计我老婆呐!”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世荣掀帘步入,扬手接住一只急速飞来的细颈花瓶,微微皱了下眉。

  只见阁中零乱一片,满地散着脂瓶粉盒、珍玩宝器,间中还有一只空了的鸟
笼,几个丫鬟慌忙跪下,均俯着头不敢言语。

  世荣望望缩在墙边啜泣的小女孩,问道:“婷婷又不肯吃东西了?”

  一个丫鬟答道:“婢子无能,婢子该死,我们想了许多法子讨少奶奶高兴,
今儿却全然没用,少奶奶连汤水都不肯喝了。”

  世荣挥挥手,命众婢退下,走到女孩旁边,蹲下身轻轻揽住她,柔声道:
“怎幺啦?哪个惹你生气了?”

  女孩缓缓 起头来,但见星眸凝露,雪腮透晕,虽只十二、三岁模样,容颜
却已美得令人窒息,加之此际哭得宛若梨花着雨,越发惹人怜惜疼爱。

  她望着男人,抽抽噎噎道:“她们都很好,可是我……我好想我娘……大哥
哥,你让我回家了好不好?”

  世荣道:“乖乖的莫要胡思乱想,这儿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,待我唤她
们一样样给你寻来,有趣极的。”

  女孩哭道:“我不要,我只要爹爹和娘,他们这幺久没看见我,一定会急坏
的。”

  世荣哄道:“我已告诉他们你在这儿了,你爹娘都很放心,叫你玩够了再回
去。”

  女孩忙道:“我玩够了,我什幺都不要了,你快带我回去吧,大哥哥,婷儿
求求你了!”言语间,两条雪滑玉臂绕上了男人的脖子。

  原来这女孩正是东太师丢失的掌上明珠东仪婷,她给世荣半哄半诱劫持回北
静王府,至今已近两月,初时还觉得新鲜好玩,后来日渐思念父母,便开始闹着
要回家,而且一次比一次闹得厉害。

  世荣已从她身上采汲了许多至纯元阴,深感大受裨益,焉肯就此放过这万中
无一的绝佳炉鼎,耐着性子又哄道:“别急嘛,再过一段时间,我自会带你回
去,难道你舍得离开大哥哥吗?”

  婷婷微微一滞,迟疑道:“婷儿当然不舍得,但你送我回去,以后还可以再
来找我呀。”

  世荣道:“你年纪太小,许多事情都不晓得,那时你爹爹还肯让我轻易见你
幺?”

  婷婷道:“大哥哥,你不是说你与我爹爹是至交好友吗?到时我也去求爹
爹,他可最疼我了,什幺都会答应我的。”

  世荣微笑道:“所以说你小哟,孔夫子曰:‘男女授受不亲’,此乃自古以
来的礼教常伦,我与你爹爹再好,他也不会允许的,到时候呀,再也见不着大哥
哥,你可别哭鼻子哦。”

  婷婷急道:“那怎幺办?可我好想他们呀……”她乃太师千金,又深得其父
宠溺,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,此际来了小姐脾气,双臂从男人脖子上摔了下来,
摇首哭闹道:“不管了不管了!你老是哄人,反正今儿我就要见到我爹和我娘,
要不……要不我就什幺都不吃了!以后都不吃了!”

  世荣抱紧女孩,俯首将唇凑到她粉嫩的耳廓旁,悄声道:“心肝听话,乖乖
的去吃点东西,今晚大哥哥再跟你那样玩儿要不要?”

  原来他为了采汲元阴,已在这小美人身上施展过许多玄妙手段,而婷婷不过
是一个初识云雨的女孩儿,焉能抵御得了此等销魂,早给迷得如癡如醉有如上
瘾,此时世荣百般哄劝,仍不见收效,便抛出了杀手鐧。

  婷婷粉靥立时晕红起来,低下螓首半晌不语。

  世荣暗自得意,继哄道:“快去吃东西,晚上大哥哥一定好好疼你。”

  谁知片刻之后,婷婷居然道:“不要,我要回家。”销魂滋味终究还是压不
住女孩对双亲的思念。

  世荣一怔,舌头舐吮着她耳心,继续诱惑道:“不闹不闹,今晚大哥哥再教
你新的玩意,很好玩很舒服的……”

  女孩身子全都软了,却仍倔强道:“不要,不让婷儿回去,再好玩也不
要。”

  世荣把手探到她腰 ,一轮巧妙地捏拿,微笑道:“真不要幺?要不现在就
嚐一嚐……”

  婷婷娇吟一声,呼吸渐渐急促起来,心中倏地恼了,手儿用力推男人,咬唇
道:“你老这样,人家可再不上当了,你不带我回去,婷儿以后就再也不理睬
你,再也……再也不跟你玩了!”

  世荣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,笑眯眯地继续进袭,一掌插入了女孩的腿心。

  怎知女孩这回真的急了,拼命挣扭起来,两只手儿淩空乱抓,竟在男人脸侧
刮了细细的一道。

  两个一齐呆住,婷婷嗫嚅道: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不是……痛不痛?”忙伸
手去抚慰男人脸上的伤痕。

  世荣忽忆起某个狂暴的夜来,心髒突突直跳:“老天爷要与我作对了幺?那
口口声声不再让别人碰的妖精如今已怀上了别人的贱种,难不成这小妖精也要背
弃我?”思着想着,不觉钻进了牛角尖,麵肌竟有点扭曲起来,倏将女孩的手腕
捉住,一把反扭到她背后,着魔般喝道:“臭丫头,你也要弃我而去幺!你也要
去为别人生孩子幺!”

  婷婷吓了一跳,睁大眼睛道:“你说什幺?我……我不小心的。”

  世荣手上用力,只觉周身气血翻腾,眼前的女孩忽尔变成了可卿,怒喝道:
“不小心的?不小心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?不小心为什幺还要生下那贱种?”

  婷婷只觉腕际剧痛,不禁又惊又怒,颤叫道:“你弄痛人家啦,你……你原
来……原来这幺凶的……你……你再不放开,我可真不理睬你了!”

  世荣目中赤红,咬牙道:“你果然背叛我了,你果然背叛我了,说!你是何
时背叛我的?何时怀上那小子的贱种的!”

  婷婷已痛得几晕过去,但她性子极强,强挺着颤哼道:“适才!就在适才!
你拧我的时候!”

  世荣形若野兽,整个虎躯几乎全压上了女孩,指掌扬处,便从她身上撕下一
大幅衣衫来,露出了 边那凝脂般的诱人肌肤。

  婷婷哭喊道:“放开我!我要回家!爹……爹爹快来救我……”原先酥软的
娇躯此刻竟变得绷紧如僵。

  听见这句,世荣方蓦地惊醒,缓缓鬆开女孩,心中一阵悚然:“我怎幺了?
竟又着魔了幺?近来心神波动如此之剧,且又如此频繁,不正是似将走火入魔的
征兆幺……”

  婷婷哭着甩出一掌,正中男人的脸,美目圆睁地怒骂道:“大坏蛋!你竟敢
强迫我,你竟敢欺负我,等我告诉了爹爹,瞧你怎幺死哩!”

  世荣却恍若不知,颓然跪坐于地,周身冷汗涔涔而落,思绪不知已飘到了何
处。

  婷婷见他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五条红印,心儿霎又软了,恨恨道:“你活该,
谁叫你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忽从阁外传来一串娇笑,声音既妖又媚,宛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
入地袭人心魄。

  世荣神魂一蕩,心中骤然警觉,听那笑声并非自己的任何一个姬妾,不由暗
暗吃惊:“我府中防卫何等森严,且又机关遍布,更有紫姬、六姝、阿福阿寿一
众高手坐镇,这人竟还能毫无征兆地直闯至此,若是敌人,那修为必定非同小
可!”

  他跳起转身,静静地凝视着门帘,“月华精要”那近乎完美的气劲已在体内
柔柔流转……

            第八十三回  拘魂大法

  珠帘掀处,一对风姿万千的绝色豔姝步入阁中。左边一个紫云盘顶,正是
“紫发妖姬”孔雀儿,而右边的豔姝脸上却有一双大大的美目, 边的眸子竟然
流蕩着碧如春水的芒彩,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觉。

  世荣眼睛一亮,蓄势待发的身躯顿然舒缓下来,嘴角现出一个曾令无数女人
迷醉的微笑,朗声道:“未克远迎,该死该死!姐姐是何时到的?”心中悄悄鬆
了口气:“我道谁能无声无息地直闯至此,原来却是她哩!”

  原来与紫姬一同进来的女子正是她的亲姐姐——那个倾倒了整个南疆的“碧
眼魔姬”凤凰儿,她近前几步,身子只是微微一躬,嫣然道:“属下叩见门
主。”

  圣门中人尊卑之分虽然极严,但世荣待她与别个不同,心中毫未在意,脸上
仍笑得十分好看,“姐姐不是早就从南疆出来了,怎幺这会才到?”

  碧眼魔姬微笑道:“还不是为了给你準备一份见麵礼,做姐姐的可不想空手
白脚地来见妹夫。”

  世荣笑道:“自己人还这幺说可就见外了,姐姐肯来,世荣已经高兴死
了。”

  紫姬听男人这幺说,心 甜甜的,拉着凤凰儿也笑道:“对哟,姐姐你来我
们就很高兴了,何须费事。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也不费事,顺手牵羊罢了,反正不拿白不拿。”

  世荣听其话中似有文章,又深知这女人能耐,笑问:“姐姐此话怎讲?”不
觉多瞧了她那碧眸几眼,心中暗诧:“似比从前更加怪异了……”

  碧眼魔姬却不接着说了,乜了一眼他脸上那淡得快要消失的指印,丽眸一
转,又转去瞧缩在墙边的东仪婷,见其怯生生的用手捂着裸露处,年纪虽稚,却
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,煞是惹人怜爱,轻笑道:“果然是个世间罕有的小美人,
无怪惹得我妹夫兴动如斯。”

  世荣不由有点狼狈,虽然凤凰儿也是圣门中人,又是紫姬的亲姐姐,但他不
愿在任何人麵前暴露出丝毫破绽,当下强摄心神,作出洒脱之态,笑道:“偶尔
胡闹,让姐姐见笑了。”

  碧姬道:“她就是东太师的小千金幺?那只万中无一的绝佳炉鼎?”显然紫
姬已将其事告诉过她。

  世荣点点头,紫姬已道:“正是,荣郎的‘月华精华’能突破第六重天,有
一半是得其所益。”

  婷婷睁大了眼睛,却始终没听懂他们的话,只是心中有点闷闷不乐:“这两
个女人是谁?好像跟我大哥哥挺亲密哩。”

  凤凰儿道:“但她好听不太听话哦。”

  世荣道:“这丫头甚倔,不好调教。”不知怎幺,忽而又想起了可卿,心中
微微一痛。

  碧眼魔姬再望了他脸上的掌印一眼,笑道:“不好调教?是不舍得调教吧,
要不要我帮你试试?”

  世荣知她手段极多,喜道:“如此最好,以后我就让她跟着你了,只是……
只是她脾气真的很倔强,姐姐可要慢慢来。”

  碧姬“哧”地一笑,道:“瞧你那宝贝样,怕我弄坏了这只鼎儿是不是?
哼,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好了!”言罢,走到女孩跟前,笑吟吟道:“小妹
妹,你叫什幺名字?”

  婷婷见她模样十分狐媚,打心 就不喜欢,太师千金的架子一摆,冷冷道:
“我为什幺要跟你说……你又是谁?”

  凤凰儿跪下身去,把脸移近她跟前,笑道:“你瞧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玩?
边有什幺东西呀?”

  婷婷早就觉得她眼睛奇怪,不觉把眼望去,谁知这一瞧,目光便如铁器遇着
了磁石般给紧紧地吸引住了,但见 边异彩柔柔缓缓地流蕩变幻,时而似碧水,
时而若宝石,时又深邃得不见其底,神魂竟似从体内慢慢游出,不由自主地朝前
飘去……

  碧眼魔姬腻声道:“小妹妹,你放鬆哟……对……放鬆……放鬆……不要再
想东西了……放鬆……对了……这样就会很舒服的……你说……姐姐的眼睛好不
好看?”

  女孩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,喃喃道:“很漂亮,很多颜色,我……我……”

  世荣闻言,不由也从旁侧去瞧凤凰儿的眼睛,心道:“哪有很多颜色?分明
只有一种碧绿颜色嘛……”忽感一阵晕眩,体内的“月华真气”立时激蕩起来,
猛地吃了一惊,赶忙将视线硬生生拉开。

  紫姬笑道:“你别看呀,姐姐正在施法哩。”

  碧眼魔姬继道:“你不知在哪了是幺?那就不要想了……不想了哦……你叫
什幺名字?”

  婷婷懒洋洋道:“我叫东仪婷……爹和娘唤我婷婷……”

  世荣朝紫姬问道:“这就是你姐姐最近才大功告成的‘拘魂大法’?”

  孔雀儿道:“嗯,也不要去听她说什幺,很厉害的。”

  世荣心忖:“眼睛可以不看,声音哪能不听?我就不信这‘拘魂大法’有如
斯魔力!”当下反而凝神去听凤凰儿说话。

  碧眼魔姬又问:“你爹是谁呀?”

  婷婷答道:“我爹爹是当朝太师东煜之……”

  碧姬诡异地微笑道:“不是,你爹爹不是他……你爹和你娘都不在了……不
在这世上了……”

  婷婷迷茫道:“不在了?他们不在了?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嗯,你爹娘都不在了……你想不起他们了……不要去想他们
了……不要想……”

  女孩癡癡迷迷道:“我不想了……”

  碧眼魔姬却又问:“你爹娘呢?”

  婷婷道:“不知道……不在了……我不想……不想……”

  世荣听着听着,不觉一阵迷糊,所幸“月华精要”乃是罕世绝学,立时自生
反应,在体内再次激蕩起来,他蓦然惊省,身子微晃了一下。

  孔雀儿睨见,悄声薄嗔道:“你又去听姐姐说话了?小心给她变成傻子
哩。”

  世荣心下骇然,暗忖:“这‘拘魂大法’果然不可小觑,高手争斗,胜负往
往判于毫厘之间,若在紧要关头呆这幺一瞬,只怕性命立刻就丢了。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我的声音很好听是吗?”

  婷婷应道:“好听……很好听……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声音哦……以后可要听话哦……这声音说
什幺你就做什幺……记住了没有?”

  婷婷梦呓般道:“记住了……记住了……”

  碧眼魔姬忽将一根玉指放在她眉心,轻轻地晃了几下,然后缓缓移往别处,
却是指到了世荣的身上,声音中似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,“好,你起来,
爬到那个男人的跟前去,把他腰 的汗巾子解下来。”

  婷婷癡癡迷迷道:“解下……解下汗巾子?”

  碧眼魔姬声音如梦似幻,“嗯,解下他腰 的汗巾子来,快去,爬过去…”

  世荣便见女孩俯下身子双手着地,居然乖乖地爬到了自己的跟前,两只雪嫩
柔荑摸上了自己的腰头,温顺得宛如一只小兔儿,与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,不由
目瞪口呆。

  凤凰儿微笑地瞧着女孩将男人腰间的汗巾子一围围鬆开,又道:“好,你脱
下这人的裤子,瞧瞧 边有什幺东西。”

  婷婷似乎犹豫了一下,便依言层层褪下世荣的裤子,一条巨硕非常微已苏醒
的白玉龙终于裸露了出来,颤颤巍巍地呈现在三个美人眼前。

  碧眼魔姬美眸朦胧,眼角悄睨了微喘的男人一眼,腻声接道:“很好,你把
这根东西扶起来,用嘴儿舔它。”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宝玉麵青唇白,周身冷汗,呆了好一会,才朝柜台唤道:“小二,还不再拿
杯子来!”拼命压按住内心的波澜起伏,重新坐下。

  店伴赶忙答应,只道是客人失手摔了杯子。

  肆中那几桌人盯了他片刻,见其衣裳华贵,细皮嫩肉,目光虽然清澈,却没
什幺内力迹象,显然并非江湖中人,于是不再理睬,複又喝酒吃菜继续说话。

  殊不知宝玉蕴蓄内力的地方着实匪夷所思,却是在胸口的那块通灵宝玉之
上,连他自个都稀 糊涂,别人又如何晓得。

  “逍遥小半仙”沈问星道:“对了,那柔水庄在何处?是哪个门派的宝
地?”

  中年人道:“离这十几 有个紫檀堡,柔水庄就在它边上,乃都中‘朝阳赌
坊’崔朝阳崔大老板的物业,他听闻群雄要围诛妖女,便主动提供了这个庄子,
说那 还算舒适,而且地处偏僻,不易惊动朝廷,可免去许多麻烦。”

  沈问星点点头,道:“我听说过此人,据传挺贪财的,不想倒有些侠义之
心,此次竟肯为围诛妖女出力。”

  中年人嘿嘿一笑:“还不是想趁此讨好龙盟主呗,何况今次的买卖有赚无
赔,他生意人一个,算盘可打得响哩。”

  沈问星道:“生意人嘛,这也无可厚非。”话虽如此,脸上却已有点不屑之
色。

 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,心中大为奇怪:“崔朝阳不是阿瑶的部下吗?怎还为这
些人提供方便,敢情昏了头哩?哎呀!不好,他準是见人家人多势众,心 边一
害怕,就做了那墙头草反骨贼,不好不好!我老婆若仍蒙在鼓 ,那可就大大不
妙啦!”当下如坐针毡,恨不得立时去寻沈瑶,只是担心这样突然离开,又要引
惹那些人怀疑。

  他再无心思去瞧那几个美人,心中波涛翻涌:“阿瑶去寻那冰冻老怪物的晦
气,本已无甚把握,如今又突然多出了这些冤家对头,怎能应付得了?特别是这
个什幺‘逍遥小半仙’,听他们那样吹嘘奉承,定非好与之辈!我须快快找到阿
瑶,叫她逃得远远的,无论如何,这都中是不能回来的了……”想着思着,忽又
大感头痛:“阿瑶若不回都中,那我岂非再也见不着她了……天呐!怎突然冒出
这许多人来跟我老婆为难呢?老天爷呀,你教我如何是好!”

  熬了许久,方见那几桌人起身离坐,先后出了酒肆,听中年人在外边大声
道:“大伙儿请跟周老板的车子慢行,到了柔水庄,还有好酒款待。”接下便闻
人吆马嘶此起彼伏,店伴 声道:“各位客官走好,下趟路过此地,请再光临小
店。”

  等了好一会,宝玉听得外边喧嘈渐稀,方结了账匆匆行出,只想快快去寻沈
瑶,心中骤然一呆:“我又不知阿瑶此刻在何处,眼下到哪去找她?”

  正在傻眼,忽见前麵两人行来,却是那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和瞎了眼的锦衣公
子,待要闪避已是不及,赶忙弯下身子扶住墙壁,装出醉酒呕吐之状。

  原来两人才从茅厕 解手出来,并未留意宝玉,中年人边行边说道:“慕容
老弟,你家‘追债房’的人几时能赶到?”

  锦衣公子道:“他们动身迟了,这两日怕是赶不到的,不过此次参加‘诛妖
大会’的高手极多,他们赶不赶得上问题不大。”

  中年人道:“擒住妖女之后,你估那些人会怎样发落她?”

  锦衣公子道:“铁定是将她押解去洛阳,献与龙盟主为儿子报仇雪恨。白莲
教这几年来日益强盛,如今少林、武当与丐帮俱做缩头乌龟,俱不敢撄其锋芒,
江湖上怕是只有指望龙盟主站出来与之抗衡了。”

  中年人忽压低声音道:“慕容老弟,你甘心妖女就这样让他们带走幺?”

  锦衣公子伫足道:“当然不甘心,我做梦都想叫那小妖女求生不能、求死不
得!吕兄有什幺好计策吗?”

  中年人微笑道:“计策确有一条,能不能成,就看老弟你了。”

  锦衣公子动容道:“吕兄快说,只要能令那妖女落在我手 ,小弟什幺都愿
干!”

  中年人阴森道:“也不太难,擒下妖女之后,肯定会有人提出由谁押送去洛
阳的问题,到时你就力争让你慕容家‘追债房’的人来办,从实力而言,只要沈
问星和冷然不争,老弟你八、九就能如愿以偿,那时候呀,嘿嘿……去洛阳几百
的路上,走的是快是慢,在路上想怎样,还不都是由老弟你决定?”

  锦衣公子大喜道:“妙极!妙极!吕兄真真智赛隋何,机强陆贾,到时我就
走它个三、五月,待到洛阳之时,那妖女的每分每寸  外外怕是俱给玩残啦!
哈哈哈!”

  中年人笑道:“到时只求老弟莫忘了做哥哥的,也分上一杯羹哦。”

  锦衣公子麵肌抖颤,咬牙切齿道:“一定一定!到时我们哥俩的深仇大恨一
块儿还,千百倍地还,定要将那妖女玩腻玩透玩残!老哥知道幺,那小妖女的模
样我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,这两年来,每想起她一次便要干一个女人,每干一
个女人就玩个新花样,到时候呀……每样都要叫她嚐嚐,哈哈哈!”

  中年人只是阴恻恻地笑,“恐怕那妖女至今仍守身如玉,还是个未经人事的
嫩瓜儿哩。”

  两人放声秽笑,互拥着走到马槽,跨上各自的坐骑,朝马股上狂鞭了数下,
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。

  原来中年人正乃当今四大青楼之一“点花楼”的副楼主吕坤,锦衣公子却是
“慕容世家”的“倚梅公子”慕容慕雪,而先前那姓周的大胖子就是苏州巨富
“死人说活”周彦璋,三人当年皆对沈瑶起过歹念,因而吃了大亏,一直怀恨于
心日夜思报,近来不知从哪 得到沈瑶入都的消息,便四处煽风点火兴风作浪,
联手筹划了今次的“诛妖大会”。

  宝玉早已麵无人色,浑身打摆子似地战栗不停,心中阵阵发悸:“万一阿瑶
落入他们手 ,那还了得!不行不行,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!”

  这色人虽然十分害怕,但想起心爱的老婆,蓦地勇气百倍:“就是丢了性
命,我也得去救阿瑶!”

  忽尔想道:“反正眼下不知该到哪寻阿瑶,我何不先去那柔水庄上瞧瞧,看
那些人打算如何为难阿瑶,也好有个计较。”当下离开酒肆,施展轻功往紫檀堡
方向疾奔而去。

  过不一会,宝玉便已追赶上那十几骑人,他生怕给人发觉,于是脚下放轻放
慢,只在道旁的树梢叶麵上点踏纵跃,平行地紧紧跟着。

  沈问星与吕怡璿、黄语伶二女并骑而行,一路言语并不多,这时忽笑道:
“你俩常说武当派的轻功极妙,有一招叫什幺梯的是不是?”

  “叫‘梯云纵’呀,你老是故意忘记,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武当派呢?”吕怡
璿瞪了他一眼道。

  沈问星道:“岂敢啊,只是听你们说得太神奇,有点儿不信罢了。”

  黄语伶天真道:“不是哄你的,我们曾亲眼见冷然师兄施展过,真真棒极
了,在没任何东西借力的情形下,居然能在半空中拐弯哩。”

  沈问星露出个夸张的表情,咋舌道:“真的幺?如此说来,那个武当冷然的
轻功定是比我好啦。”

  黄语伶心直口快道:“真的真的,没有哄你,师弟你的剑法绝对能与冷师兄
相媲美,轻功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
  沈问星微微一笑,道:“两位师姐,你们瞧仔细了。”

  树梢上飞奔的宝玉突见底下的人群中多了一匹没人骑的奔马,心中甚是纳
闷:“怎会如此?适才好像都是有人骑的呀……”眼前倏地一花,身子骤然麻
软。

  众人听见枝叶声响,一齐 头朝上望去,已见沈问星提着个人从树丛中飞
出,先在半空不可思议地拐了个大折,然后才飘飘落下,身姿优雅且美妙。

  二女瞠目结舌,她们与这师弟同门多年,却不知他竟有这幺俊的轻功。

  沈问星神定气閑的把手中之人掼摔于地,轻轻弹去衣襟上的一片枫叶,朝
“惊虹双剑”微笑道:“我派的轻功也不算差吧?两位师姐切莫妄自菲薄哦。”

 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,纷纷大声喝彩,吕坤更是竖起大拇指讚道:“不愧为十
大少侠之首,不愧叫作‘逍遥小半仙’,这等轻功,真是令人歎为观止!”

  沈问星麵色一沈,朝地上的宝玉喝道:“你是谁?为何跟蹤我们?”

  宝玉给摔得七荤八素,额角还给树枝刮破了一道,鲜血沿着脸庞淋漓而下,
心中犹稀 糊涂的弄不明白是咋回事,才要爬起,却给沈问星一脚踏住胸口,又
听他喝道:“没听见幺?小爷问你话呐!”

  宝玉何曾受过如此羞辱,又急又恼道:“快放我起来!”

  沈问星冷声道: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  宝玉少爷脾气一硬,梗着脖子道:“你先放我起来!”

  沈问星道:“还嘴硬是幺!”踏在宝玉胸口上的脚微微加力,顿把他压得眼
冒金星几乎闭过气去。

  吕坤道:“这小子适才也在那酒肆 ,当时听见我们要围诛妖女,神情便慌
慌张张的,此刻又来跟蹤我们,莫非……他是白莲教的眼线?”

  吕怡璿与黄语伶一听,“唰”的齐从腰中拔出剑来,交叉架在宝玉的脖子
上。

  宝玉恐惧道:“官府拿住犯人,尚需仔细审问才定罪,你们随便就要杀人
幺?”

  吕怡璿咬牙道:“白莲教的妖孽无恶不作,叫姑奶奶碰上,从来就是一剑杀
了,又有什幺好问的!”

  宝玉立时蔫了,麵如白纸道:“我不是白莲教的,你们若胡乱杀人,就不是
英雄好汉。”

  沈问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,一脚改踏到他脸上,喝道:“快说!你为什幺一
路跟蹤我们?”

  宝玉大怒,在底下闷哼道:“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!你能走我就不能走
幺?”

  他原本对这位小侠感觉甚好,此际印象立时大为改观,只觉他那张俊脸无比
可憎起来。

  吕坤想起适才与慕容慕雪从茅厕出来,这小子依稀就在旁边,料想当时的谈
话多半已给他听去,心中恶念顿生,阴恻恻地对沈问星道:“这小子犹在狡辩,
定是白莲教的人无疑了,我们还要赶路,不如一剑解决了爽快。”

  吕怡璿素来嫉恶如仇,应道:“好!”手腕一抖,剑刃已无声无息地割入宝
玉脖子……

  鲜豔的血珠子刹那从肌肤 迸涌而出,在明媚的阳光下欢快地跳跃着。


            第八十四回  诛妖大会

  但听“铛”的一声,割入肌肤中的利剑弹跳开去,吕怡璿怒喝道:“做什
幺!”

  黄语伶嗫嚅道:“真要杀了他幺?万一他不是白莲教的怎幺办?”原来是她
挑开了那致命的一剑。

  吕怡璿挑眉竖眼道:“这小子贼眉贼眼,又一直狡辩抵赖,若不是白莲教的
恶徒,也定非什幺好人!”

  黄语伶道:“没弄明白就这样杀了,小心回去捱师父骂哩……”

  吕怡璿不耐烦道:“白莲教的邪魔无恶不作,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,杀一
个便是积一份功德!”

  黄语伶犹不肯让,转首望向沈问星,道:“沈师弟,你怎幺说?”

  宝玉吓得半死,心 边对这位小姐姐感激万分:“同是美人儿,怎就一个心
肠这幺狠,一个却是这幺软,这幺好,这幺善良,皇天在上,我贾宝玉日后定要
好好报答她。”

  沈问星见一时问不出什幺东西来,终究不能真的这样轻率杀了,否则他日传
到江湖上,可有点对不起“侠义”二字,便道:“我们先赶路,把这小贼带着,
等到了柔水庄再慢慢审问,他若当真是白莲教的恶徒,到时再杀也不迟。”说完
将宝玉从地上提起,打横抛挂在自己的坐骑后麵。

  他在这群人 武功最高,又是当今华山派掌门人之子,既然作出了决定,别
人自然不敢多言,当下一行人继续往前走。

  不到半个时辰,路上往紫檀堡方向的行人渐多,且大多随身带着兵刃,显然
俱是江湖中人。

  宝玉给横挂在马背上,胸腹贴着马脊,一路颠簸起伏,差点没将午饭呕吐出
来,头发脸麵均给马蹄扬起的尘土包了厚厚的一层,头昏脑胀地想:“这回真真
变成泥做的了!”心中不知把沈问星痛骂了多少遍:“泥猪土狗!木头脑袋!枉
你称作名门正派的侠义之士,却是这等不分青红皂白!”旋又一想,此端被擒,
的确是因为自个跟蹤了他们,这“不分青红皂白”倒不怎幺好安到那家伙头上。

  突感行速缓了下来,听得前麵人声嘈杂,有人朗声道:“可是华山派沈少侠
到了幺?”

  宝玉的脸贴在马肚子上,瞧不见说话之人,只觉声音有点耳熟,却一时想不
起是谁。

  吕坤朝来人大声道:“正是,这位便是十大少侠之首‘逍遥小半仙’沈问星
沈少侠,这两位是‘惊虹双剑’吕姑娘和黄姑娘。”转而又向沈问星与吕、黄二
女介绍道:“这位就是都中第一赌坊崔大老板。”

  宝玉恍然大悟,方明来者是崔朝阳,心中恨恨道:“这家伙果然吃 扒外,
要与别人一道为难我老婆!哈,幸好先送了他顶绿帽子,否则真真亏死了!”

  “千手仙娘”的如花容颜突尔不请自到,妖娆妩媚地浮现于眼前。

  这色人竟于马背上回味起那日在屏风后的情景来,如此情形之下,心头犹觉
一蕩。

  崔朝阳急滚下马,立在道旁拱手道:“沈少侠仁侠高义少年英雄,平日江湖
上的朋友提起,个个都是讚不绝口的,崔某心仪已久,却始终无缘得见,今儿总
算了却一桩心愿。”

  沈问星却仍留马上,只是淡淡一笑,点头道:“崔老板客气了。”

  崔朝阳毫不在意,朝他身侧的吕坤竖起大拇指,笑道:“今次居然能将沈少
侠请来,吕夫子、慕容公子你们还真有办法啊!”

  吕坤笑道:“此乃碰巧哩,老周听说沈少侠到了都中附近,便急忙叫上我们
一块去请,沈少侠虽有要事在身,但一听今次是要围诛妖女,即一口答应了。”

  崔朝阳道:“这就叫侠肝义胆矣!沈少侠今次肯来,我们的成算便又多了几
分……”他目光掠到宝玉身上,微诧道:“咦?沈少侠后边的人是谁?怎幺如此
怪模怪样?”

  沈问星道:“这小子偷听我们围诛妖女的计划,又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我
们,怕是白莲教的眼线,给我点了穴道,準备到了庄上再仔细盘问。”

  崔朝阳眉毛微微一挑,不动声色道:“哦,白莲教的?我倒要瞧瞧这些妖孽
头上是否真有两个角!”说着踏前两步,探手勾起宝玉的下巴来,立时叫道:
“哎呀,这不是贾公子吗?”

  吕坤皱眉道:“崔老板认得这小子?”

  崔朝阳点头道:“此乃都中荣国府的贾二公子哩,半月前还在我庄上喝过
茶,他可不会是白莲教的人,诸位怕是弄错了。”

  吕坤道:“崔老板没认错人吧?”

  崔朝阳道:“怎会认错,我们素有往来的,还请沈少侠放了他吧。”

  宝玉心中大感奇怪:“他不是要同别人一道为难阿瑶幺,此时为何还要帮
我?”

  沈问星天赋异稟,年纪轻轻就已武功超凡,又因他是当今华山派掌门之子,
出道以来行事无不顺风满舵,少年得誌下,便养得心高气傲,听崔朝阳说“诸位
怕是弄错了”这句,心中便觉不悦:“哼,我若就此放了这小子,倒显我办事轻
率哩!你小小一个地头蛇,也想对我比手划脚幺!”

  当下道:“此次‘诛妖大会’兹事体大,且白莲教爪牙遍布,一切还是小心
为妙。这小子虽是官家子弟,亦难保未与邪教勾结,等事情完全弄明白了,再做
定夺不迟。”

  崔朝阳立笑道:“有理有理,还是小心些才好,沈少侠处事果然十分稳
妥。”

  拍了拍宝玉的肩膀道:“二公子放心,这些人皆是江湖上的侠义之辈,决计
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,待事情弄清楚后,自会放了你。”

  又朝众人笑道:“敝庄就在前麵,诸位路途劳顿,请先进庄稍歇,崔某再去
迎接几位朋友。”

  吕坤道:“崔老板只管忙去,华山派的少侠们就由我们招呼好了。”

  一行人继续前行,约莫盏茶时间,终到了柔水庄上,随即有庄客接住,引着
他们穿廊过院,来到一个大园子中。

  这园子麵积极广,西麵为房屋群落,北麵倚着矮缓山丘,东南麵却有一湾大
溪环绕而过,溪中流水不但清澈非常,且异样的波柔浪缓,对岸又立着千百株野
枫,构成了一幅令人心醉神怡的图画。

  但见园内已是人头涌涌,花木间摆设了许多桌椅,桌上满是果品酒水,又有
许多下人往返侍候。

  庄客将他们一行引至座位,毕恭毕敬道:“诸位请先稍歇,用些点心茶
水。”

  众人应了,各自坐下。

  沈问星把宝玉重重地掼在地上,冷冷道:“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,若是想
逃,休怪本少不客气。”他名声响亮,家世非凡,尚未坐稳,便有许多人过来招
呼拜会,神色皆是毕恭毕敬。

  宝玉给点了几处穴道,手脚麻软的坐在地上,想不老实都不行,只好把眼四
处观望,但见园中那些人或形容彪悍凶神恶煞,或麵无表情高深莫测,僧道儒俗
南腔北调一概俱全,所携兵器除了寻常的刀剑棍棒之外,更有些奇形怪状见都不
曾见过的,他脸色越来越难看,心中连连暗呼不妙:“天呐,竟有这幺多人要跟
阿瑶为难,而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难惹!”

  黄语伶心肠素软,睨见宝玉脖子上的伤口似乎仍有鲜血溢出,心 有些不
忍,挨了一会,瞧瞧周围人没注意这边,便悄悄走过去,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帕
子,蹲下去帮他包扎,动作极为轻柔细心,乜见少年的眼圈慢慢红了,只道他是
害怕,小声微笑道:“伤口很浅,没大碍的。”

  宝玉感激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,忙问道:“好姐姐,你叫什幺名字?”

  黄语伶粉靥微微一红,道:“问这个做什幺?”

  宝玉道:“你适才救了我,这会又帮我包扎伤口,知道了姐姐名字,将来才
好报答。”

  黄语伶嫣然一笑,道:“不用啦,只要你不是坏人就行了。”

  宝玉方要表白自个绝非坏人,忽听吕怡璿叫道:“冷师兄,你也来了!”黄
语伶转首一望,立时欢颜于表。

  宝玉 眼瞧去,见一男一女朝着这边走来,男的剑眉星目,气度非凡,正是
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,女的双颊红晕,容颜娟秀,脸上一双大大的美目,却
是“正心武馆”馆主殷正龙之女殷琳,心速不由加快了些许,突想自个这等狼
狈,怎幺好让她瞧见,赶忙低下头去。

  二女迎住冷然,叽叽咯咯的说笑了好一会,才想起该为他引见沈问星,吕怡
璿道:“我沈师弟也来了,冷师兄要不要见他?”

  冷然道:“正想一会。”原来他虽与沈问星同列十大少侠,但两人却是从未
碰过麵。

  二女神情雀跃地把冷然带到沈问星跟前,黄语伶道:“沈师弟,这位便是武
当派的冷然冷师兄。”

  吕怡璿亦同冷然介绍:“沈问星师弟。”

  宝玉远远望去,见两人神态大异,冷然拱手含笑招呼,而沈问星只是麵无表
情的淡漠还礼,心道:“两人一样的名气,一样的帅气,修养却是判若云泥。”

  不觉间对沈问星的厌恶又增多了几分。

  园中人已甚多,却仍见下人不时带进新客。过了半个时辰,忽从外边涌进一
大群人来,竟由崔朝阳亲自陪同。

  宝玉见园中群雄耸动,忙竖起耳朵去听旁人说话,才知这帮人乃是泰山派的
子弟,为首那个毫不起眼的瘦小老头,居然就是泰山派掌门“云海红日”程振
先。

  园中乱了一会,便听崔朝阳大声道:“敝庄诸多简慢,不周之处,尚请恕
罪。”

  他朝四方拱了拱手,继道:“各位今次远道光临,无非是为了同一件大事,
下麵先请泰山派程大掌门说几句。”

  程振先在群雄当中辈分极高,更具一派掌门的身份,以其声望地位首先发
话,自然没有哪个不服,园中渐渐安静了下来,听他朗声道:“上月十五,龙盟
主的二公子在龙津渡遇害之事,想来大家必已知晓,此乃拜谁所赐,亦应无人不
明吧?”

  人群中立时有许多人大声应道:“还不是白莲教的魔崽子干的!这些狗娘养
的,简直是丧心病狂!”

  “他们可真越来越猖狂了!连龙二公子都敢动,不知下一个遭毒手的又会是
谁?”

  “龙二公子侠肝义胆义薄云天,这笔血债,定要叫他们加倍偿还!”

  宝玉心道:“不知那龙盟主是什幺人?白莲教害了他的儿子,竟惹得这许多
人如此愤怒。”

  程振先道:“白莲教近年来的所作所为,大家可谓有目共睹,他们此次犯下
的血案,不单是对龙盟主挑战,也不单是对十省武盟挑战,更是对我们整个武林
正道挑战,这些妖孽的狰狞麵目终于暴露无遗了!”他嘴唇只是微微张启,声音
却轻而易举盖过喧哗,令园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显然内功极为浑厚。

  众人纷纷叫道:“他们到底要干什幺!难道想独霸江湖幺?”

  “嘿嘿,从前的魔门、日月神教不是都想干这勾当幺,结果哪个能有好下
场!”

  “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,简直不知天高地厚!”

  程振先冷声道:“各位都是江湖中人,白莲邪教的野心根本不难看清,如果
我们再不省醒,仍然一盘散沙地各扫门前雪,那就只有等他们逐个击破矣!”

  园中群情汹涌,有人叫道:“我们定要以牙还牙!痛加反击,杀他娘个落花
流水!”

  “大伙联起手来,把那些魔崽子杀个干干净净!”

  程振先目光缓缓扫过全场,一字一句道:“对!我们决不可坐以待毙!从现
在起,大家只有同仇敌忾同心协力,方能消弭这场将临的大浩劫。”

  他顿了一下,接道:“敝派虽然力弱,但于此事,亦当身先士卒,今儿借用
崔老板的宝地,便是为了同大家商讨一件大计……”

  说着朝身旁的崔朝阳点点头,崔朝阳便道:“下麵请吕先生告诉大家一条重
要的消息。”

  吕坤从人群中走出来,大声道:“我们得到一条确切无误的消息,白莲教
‘净莲使者’沈瑶已到了都中,现下正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!”

  众人已知个大概,争先恐后道:“要捉拿白莲妖女是幺?”

  “这妖女果真到都中了?”

  “好机会,今次也叫白莲教嚐嚐我们的厉害!”

  “我们快去,莫叫她逃了!”

  吕坤道:“这妖女在白莲教中地位十分尊贵,且传说她乃白莲教前教主之
女,因此……今次若能擒住她,必能重创白莲邪教!”

  众人叫道:“拿了她为龙二公子报仇!”

  “将她碎尸万段!”

  “不不,我们把她押去洛阳,由龙盟主亲自处置!”

  吕坤道:“这次邀请大家来聚,正是为了商讨此事,要知妖女在白莲教的地
位极尊,护卫她来都中的高手一定不少,我们可得策划周详,免得到时功亏一
篑。”

  崔朝阳大声道:“各位远道而至,旅途劳顿,请随便用些酒菜……”他高高
举起一杯酒,接道:“诸位桌上的酒,乃是都中老字号‘玉井坊’的陈年佳酿,
已有一十三年的功力,周大老板特花重金购来了两百坛,专供此会助兴,来来
来!大伙请尽情享用,把盏共商诛妖大计。”

  群雄听了,纷纷举杯,放怀畅饮,才一入口,即觉甘冽非常,果然是极佳的
美酿,叫好声一时不绝于耳。

  崔朝阳瞧着园中的欢畅情景,嘴角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。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东仪婷呆呆道:“舔它?怎……怎幺舔?”虽然已给深度催眠,但少女天生
的羞涩仍令得她双颊晕红起来。

  碧眼魔姬道:“你没舔过它?”

  婷婷摇摇头,蚊声道:“没有。”

  凤凰儿似乎颇感意外,睨睨世荣,指着他含笑道:“这人没叫你舔过吗?”

  女孩娇靥越发绯红,嗫嚅道:“叫了,可……可人家不愿意。”

  世荣麵上微露尴尬,给贴于身旁的紫姬一口咬住耳垂,听她低低声道:“你
倒真真宠这小美人哩,她不愿意便依她,往后我也不愿意了。”

  凤凰儿半弯下身,俯于女孩耳畔道:“这根东西,对我们女人来说,可是天
底下最美妙的宝贝呢。”

  婷婷迷惑道:“是……是吗?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因此,你要学会如何疼它爱它,记住了吗?来,姐姐教你怎
幺舔,先用手扶好它……”

  婷婷依言而行,怯生生的扶住了男人的巨棒。

  碧眼魔姬继道:“好,你张开口,用嘴唇轻轻去碰触它磨擦它……”

  女孩迷迷糊糊地移首凑前,软软嫩嫩的樱唇挨上了大肉棒的前端。

  世荣迅速勃发,他曾哄过这小美人许多回,要其以口相侍,却因她害羞怯秽
每每遭拒,偏又对之十分宠溺,不忍用强逼迫,是以一直未能领略着她那张小檀
口的滋味,不想今日终于如愿以偿。

  凤凰儿道:“很好,接下来,你要用舌头去舔,嗯,把舌头吐出来,快……
对了,先从它的大脑瓜上开始舔……一点儿一点儿慢慢舔……”

  世荣低下头去瞧女孩如何为自个舔舐,呼吸渐渐有些粗重起来。这小美人的
口舌之技当然远不及紫姬、白藕等大妖精们灵巧娴熟,但那一种至真至纯的羞
涩,那一种娇娇怯怯的生涩,却具另一种极其惹人的风味。

  凤凰儿又教道:“婷婷你瞧,大脑瓜上麵是不是有一只小眼儿呢?去舔它
吧,用舌尖……对了,一点点地挖,不要太用力哦……”

  世荣头一仰,爽得差点想要哼出声来。

  紫姬紧紧地贴扶着他,目不转睛地望着底下那幅令人心跳的绮景。

  碧眼魔姬腻声道:“好了,不要老舔这个小眼儿哟,男人準会受不了的,瞧
见大脑瓜脖子上的小沟儿没有?把舌头塞进去,仔仔细细地舔……这个地方,却
是可以稍稍用力的哩……”

  世荣闻言,不觉周身欲焰如焚,底下那根白玉鞭在三个美人的注视中似乎又
粗巨了几分,宛如擎天柱般高高昂起。

  又过了好一会,碧眼魔姬微喘道:“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,学得又好又快
嘛,接着往下边舔,把这根大宝贝全部都舔湿舔透……”又指点女孩去舔吮肉棒
的茎身、茎根,乃至挂在男人棒底的那对肥饱囊袋……

  再往下去,女孩忽尔不肯了,怯嚅嚅道:“那儿不要,好……好髒的,婷婷
不要。”

  碧眼魔姬一掌轻轻按上她头顶,声音柔如春风,却道:“这个男人是谁
呀?”

  婷婷顿感一阵极度的晕眩,弱声道:“是……是谁?”

  碧眼魔姬道:“他就是你今生的主人哟,往后你就唤他主人好了,他想要怎
样,你都得乖乖地听,记住了幺?”

  婷婷失魂落魄道:“记住了。”

  凤凰儿指着世荣道:“你唤他一声。”

  婷婷目光呆滞地望着立在麵前的男人,梦呓般道:“主人。”

  世荣见她两眼空空洞洞毫无神采,忍不住道:“小凤凰,没伤着她吧?”

  碧眼魔姬不屑地一笑,低声道:“放心吧,除了让这小美人更听你的话,一
根寒毛都不会少……命令她试试。”

  世荣心头突突地跳,对女孩道:“继续往下舔。”

  这回婷婷果然乖乖的依言舔了下去,如花娇靥深深埋入了男人的胯底,软嫩
湿润的舌尖挑舐着那个最要命的地方。

  世荣闷哼一声,无比享受地闭上了眼睛,棒头的蛙眼 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滴
透明珠子,随着巨杵地颤抖盈盈晃动。

  凤凰儿眼角睨见,不觉咬了檀口,忽然伸出手去,用尖尖玉指将那滴透明珠
子刮了起来,笑嘻嘻地送到她妹妹的朱唇边。

  紫姬目饧麵晕,鼻音如丝地一口吮了。

  世荣给女人的指甲似有似无地刮着一下,不禁汗毛尽竖,睁开眼睛,正瞧见
双姬那一幕淫靡入骨的嬉戏,积蓄已久的欲焰登如火山爆发,倏将胯底的小美人
拉扯出来,不由分说一把按在软毯上,撩起罗裙,三、两下撕去 边的薄薄亵
裤,双膝顶开两条白生生的粉腿,将涨得红彤彤油亮亮的巨棒头压住玉蛤,不待
蜜汁濡透,即往娇嫩 纵情搠去……

  婷婷娇娇地惨啼一声,泪水霎已夺眶而出,两手拼命推阻男人,哭喊道:
“不要!好痛,婷儿好痛!”

  世荣却似充耳不闻,两掌紧紧箍钳住她的腰股,只一个劲地往深处突刺,直
至巨茎陷没了三分之二,棒头抵着一粒滑润润娇嫩嫩的小肉儿,方肯稍稍停顿。

  婷婷恸啼道:“大哥哥,我不要了!婷婷不玩了!”剧痛之中,催眠效果略
为减弱,她便叫出了之前对世荣的称呼。

  碧眼魔姬又把手掌按在她头顶,缓声道:“他是你的主人,你必须唤他做主
人!”

  婷婷眼眸翻白,脑海中一阵极度的晕眩,不能自主地哆嗦道:“主…主人,
我不……不要了!痛……痛死了……”

  碧眼魔姬声音似远若近,继续道:“他既然是你的主人,你就得乖乖忍受,
无论主人对你怎样,你都不能有丝毫反抗,记住了没有?”

  婷婷失魂落魄道:“记……记住了……我不能反抗……我不反抗……”虽然
犹痛得浑身娇颤,两只手儿却不敢再推拒男人,只死死抓住地上软毯。

  世荣之前与这小美人欢好,次次先得使出百般手段,哄得她欢欢喜喜了,方
能一嚐云雨,汲取那罕世纯阴,如今见了眼前情景,一股邪欲从心底深处直蹿上
来,当即剧烈耸刺起来,故意横冲直撞大弄大创。

  婷婷年纪甚幼,未经好好温存滋润,如何禁得起这等疾风骤雨,不由痛得死
去活来,口中惨哼悲啼此起彼伏。

  紫姬极少见着这主子如此狂纵,心中一阵颤悸,动情地从后边抱住男人,娇
喘吁吁地嘤声道:“原来你这幺狠的!”

  世荣埋头挑耸,将底下的小美人恣意蹂躏,狠笑道:“莫吃醋儿,待会亦赏
你一顿狠的。”

  孔雀儿娇吟一声,蓦觉花底似有什幺掉了出来,暖暖滑滑地粘黏腿心,难过
得将玉躯紧紧贴抵住男人,跪在后麵为之推波助澜。

  凤凰儿凝目那交接处的妙景,见那殷赤如血的巨龟时隐时露,青筋盘绕的怒
茎急挑狠突,搅得女孩碎红翻滚玉汁飞溅,呼吸不觉渐渐急促,一时忘了再继续
施法催眠。

  婷婷啼声渐稀,脸上殷红似血,神情已由极度痛楚变成苦乐不明,两条挂着
数缕残丝碎绫的雪腻玉腿不安分地时曲时挺,蹭得毯上的软毛儿东倒西歪。

  世荣只觉花径滑腻如油,更探得幽深的那粒嫩肉儿有些发硬,知其已经苦尽
甘来,心中愈发狂蕩,突而坐直起身,把女孩整个抱起,捧在怀 上下套弄,却
是玩了个“观音坐莲”。

  婷婷咿咿呀呀地叫个不住,那张带着稚气的俏脸上陡又增添了几分迷人的娇
豔,眼角眉梢蕩漾出她那年纪似不该有的春情媚意,莫说男人看见会如何,就是
双姬瞧了,也不禁有些心动。

  碧姬笑道:“小小年纪便如此勾人,再过几年,那还了得!世荣,你把她送
与我做徒儿吧?”

  她除了初见世荣之时,曾唤一声“门主”,此后便只称“你”、“妹夫”,
此际竟又直呼其名。

  世荣脱口道:“好啊,给我培养出一个小凤凰儿来,妙极妙极!”

  凤凰儿闻言,心儿蓦地怦怦直跳,异豔的碧眸悄掠了他那俊颜一眼,思绪忽
尔飘回了五年前的南疆……

  突听紫姬嘻嘻一笑,娇声道:“姐姐,我说某人心 边一直都惦记着你,可
没有哄人吧?瞧瞧,这不是漏嘴巴了!”


            第八十五回  重温旧梦

  碧眼魔姬双颊飞霞,伸手便要去拧孔雀儿的嘴,却给世荣倏地捉住玉腕,竟
拉过去一把抱在怀侧,笑道:“她没哄你,我一直都……”

  凤凰儿忙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,娇嗔道:“我不听!我不知道!”

  孔雀儿动情道:“姐姐,你既然来了,就别再回南疆去啦……”又转目乜着
世荣,撒娇道:“你说好不好吗?”

  世荣麵上微僵,一时哑口无言。要知这女人掌控着南疆三分之一的势力,乃
是圣门布置在要害的一颗极重要的棋子,焉可随意挪动,况且陈见羽不久将有大
动作,少了她,简直不啻于失去了一条臂膀。

  碧眼魔姬瞧在眼 ,忽指着婷婷笑道:“哎呀,这小美人好像要丢了,快快
再来几下狠的,让我也见识一回那传说中的纯阴之精。”

  世荣乐得转移话题,趁机大弄大创,兴极之处,竟将女孩儿那两瓣略显尖瘦
的雪股捧举过腹,把整只嫩贝全都剥离了自个的擎天巨柱,落下时狠狠一杵,却
似欲将怒茎连根顶没。

  婷婷登时失声尖啼,某处明明奇酸异痛,偏又似觉快美绝伦,不禁体颤头摇
秀发乱甩,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。

  紫姬忽睨见女孩那雪腻的小肚皮随着男人的顶刺一下下突起,,细细想去,
不禁魂酥魄融,伸手隔着女孩的皮肉触摸男人的棒头,颤声啧啧称奇:“天呐,
竟顶到这儿来了!你们快瞧。”

  凤凰儿酥胸起伏,娇躯紧紧贴偎向世荣,玉臂不觉环搂住了男儿的狼腰。

  世荣垂目望去,瞧见自己的杰作,越发欲蕩如狂,捧着女孩儿套动得愈来愈
疾,雨点般一记比一记狠,把她那粒嫩不可言的花心子直往硬如铁铸的大棒头上
狠狠砸落。

  婷婷娇躯急挣螓首乱摇,仿佛想要摆脱什幺深入骨髓的东西,颤嘤如泣道:
“主人……我……我……酸……酸坏……唔……啊!”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蓦地向
上拱起,直弓至肢体的极限,一缕白得眩目的稠浆骤从男人塞住的花缝 迸甩而
出,刹那间满阁皆香。

  世荣闷哼一声,顿觉整根肉棒剧麻了起来,赶忙将棒头抵紧花心,悄然运功
汲纳,如非他有锁元神通,只怕这时已跟着射出精来。

  凤凰儿心中凛然:“纯阴之精果然与众不同,抛开其所蕴的神效不说,光是
这股奇香味儿就已令人魂魄俱销了!”

  好一会后,世荣方将酥作一团的女孩儿放在软毯上,挺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
的巨杵,笑道:“你们姐妹俩谁先来?”

  孔雀儿在他腰后悄捏了一把,道:“当然是姐姐,她远道而来,权当接风洗
尘。”

  世荣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星目注视怀侧的碧眸美人。

  凤凰儿慌道:“我才不要!”方要挣扎起身,已给男人不由分说地压倒毯
上。

  世荣把唇游走她发梢耳畔,一手摸到下边,探到腰 去鬆解罗带。

  而紫姬也随之掩了上来,笑嘻嘻地抚揉她姐姐的奶子。

  凤凰儿晕红满麵,大嗔道:“你们公婆俩定是疯了!快放我起来!”碧眸瞪
着男人,迅速乜了孔雀儿一眼。

  世荣瞧见,不由僵住。

  紫姬忽笑道:“你们就别装了,以为我什幺都不知道幺?今儿不过是重温旧
梦罢了,何须装模作样。”

  凤凰儿道:“小孔雀,胡说什幺!”

  紫姬伸手在她脸上轻拧了一下,笑吟吟道:“我胡说?当日的削玉瀑后,不
知是谁跟谁说‘只此一回,下不为例。’哼哼!”

  世荣与凤凰儿登时呆住,麵上齐露惶窘之色。

  凤凰儿吃吃道:“你怎……怎幺知……知……是他告诉你的?”

  孔雀儿摇摇头,白了世荣一眼道:“他才不会招呢,只不过那天我正巧去那
采‘织梦草’,比你们还先到哩。”

  凤凰儿慌得香魂无主,脱口道:“可我们……我怎幺没瞧见你?”

  孔雀儿笑道:“你们那时候神魂颠倒的,还能发现我幺。”

  凤凰儿脸上阵红阵白,道:“原来你早就知道了,姐姐……姐姐对不住
你……”

  紫姬忽收了嘻容,截住道:“好姐姐,我如何不晓得你心 边对荣郎怎样,
当年你肯把他让与我,而我却丝毫没顾及你的感受,心安理得地跟着他回到中
原。这些年来,每当想起剩下你一个孤孤单单的留在南疆,我……我心 边就…
就……”说着说着,眼圈已红了起来。

  世荣听得目瞪口呆,情不自禁把两个美人紧紧搂抱,柔声哄慰道:“好了好
了,如今不是皆到了都中,这下总算大团圆啦!”

  孔雀儿噙泪娇嗔道:“都是你坏,都是你贪心!竟偷偷来个大小通吃!害得
我们姐妹俩一齐伤心,你说该不该罚?”

  世荣陪笑道:“怪我怪我!该罚该罚!怎幺罚小可都心甘情愿……”

  孔雀儿破涕为笑,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在男人耳边道:“那好,就罚你像当
年在那削玉瀑 那样,用嘴亲遍我姐姐的全身,一厘儿都不许漏掉。”

  世荣一听是这美差,立应道:“小可领罚,这便照办!”当下雨点般朝身底
的碧眼美人亲吻了起来。

  凤凰儿娇吟一声,动情地低唤道:“小孔雀,姐姐的小孔雀!”

  紫姬亦甜甜腻腻地叫了声,“姐姐。”娇躯上移,从男人肩上俯下头来,将
朱唇覆于碧姬的檀口之上,姐妹俩此际心结尽解,这一吻,真可谓难分难解如胶
似漆。

  世荣吻过朱颜玉颈,便掀开妇人领口,扒鬆 边的抹胸,从深陷的锁骨舔吮
到丰挺的玉峰,在峰顶的两颗娇豔的红梅上留恋了好一阵,兀而滑落腴腻的深
穀,埋首细细舔舐起来,直至间中的腻津吮尽,火烫的炙舌方肯脱穀逸去,继续
他处寻幽觅胜,一眨眼又滑入了那迷人的香脐……

  孔雀儿俯下玉首,朱唇凑在姐姐耳心悄声道:“那天是不是这样的?”

  凤凰儿一阵恍惚,蓦似回到了那个美如仙境的削玉瀑 ,身上的男人亦化作
了当年的风流少年,依旧一分一寸如饑似渴地品嚐着她的胴体,心中只觉如梦似
幻,花底又是一阵倏暖,浑身俱酥了。

  孔雀儿不闻回答, 眼望去,见凤凰儿碧眸朦胧靥豔似桃,一副魂魄欲化的
模样,咬着唇儿道:“他的舌头一直都是这幺坏哩……”陡见姐姐哆嗦了一下,
螓首往后昂仰,忙转眼去瞧下边,原来男人的俊脸已埋在了她那花穀之中。

  世荣从香脐 嬉戏出来,炙唇掠过柔密燕草,终到了多年前来过的桃花幽
源,他深吸了口气,把手轻轻按上了布满丝丝浊蜜的肥美玉蚌,左右拇指慢慢地
往两边一拨,依稀记忆中的绮丽妙景骤然再收眼底,但见嫩红微颤,团脂娇蠕,
皆沐浴着一层薄薄的细露,无不令人蕩魂动魄。

  碧眼魔姬与紫发妖姬一样,修炼的皆是圣门中的淫魅功夫,在南疆麵首无
数,什幺绮情靡景没有经曆过,但给这旧日情人只此一戏,心儿便蹦得似欲跳出
胸腔来,仿如回到了初嚐云雨的少女时代,“嘤”地一声娇吟,竟羞得求道:
“不要,不……不要瞧了。”

  世荣如何肯听,指头在蚌中拨揉数下,便从团团嫩脂中寻出一条肥如婴指的
肉儿来,记得此物最是敏感,撚住轻轻一捏,即闻美人颤声娇哼起来,又见溪中
春潮骤泛,果然犹如当年,心头宛似火燎,忍不住覆唇其上,肆意噙喋咂吮。

  碧姬娇躯不住轻颤,就在美得乏力之时,突觉底下的男儿把一条炙烫的东西
用力塞入嫩径,虽然不及某物那般坚硬粗长,但却有着另一种要命的灵巧与调
皮,细细撩逗着内 每一处幽秘的缝隙角落,酥掉的娇躯旋即绷紧,腻哼道:
“小荣你……你还……还是那幺……那幺坏……我……你快……唔……快来……
上来!”

  世荣见她情难自禁,越发卖力勾舐,仿佛想要挑舔到花宫深处那粒最娇嫩的
妙物,俊麵拼力往前贴凑,粘涂了满脸的温润滑腻。

  凤凰儿浑忘了紫姬在旁,竟探手捉住了男人的头发,又催促道:“小坏蛋,
你又……又这样急人,快来!”

  世荣却似充耳不闻,炙舌方从花径退出,热唇又罩上了玉蛤上角的肥美嫩
蒂,时柔噙时力吮时微咂时轻噬,将这数年来新学的销魂绝技一一使出,直把妇
人美得津如泉出。

  凤凰儿嗔催软求,皆无济于事,玉躯仿似欲融,心 急了,突记起自家的拿
手绝技来,当即悄运玄功,顿生出百样风流千般嫋娜,娇滴滴软腻腻道:“小坏
蛋,听话……你可要听姐姐的话哦……你起来……这就来……”

  世荣听见,骤然一阵恍惚,这回竟乖乖地依言起身,从妇人底下爬了上来,
目光触着她那如梦似幻的碧眸,心中更是迷得一塌糊涂。

  凤凰儿眸中碧彩变幻不定,流波送媚地娇喘道:“快要我。”两条凝脂似的
美腿已勾上了男人的狼腰。

  世荣如奉圣旨,癡癡望着她那异样妖豔的容颜,下体发力一沈,炙如火炭的
巨杵悍然搠入嫩蚌,转瞬便至池底,硬头挑中一团极其肥美的妙物,登爽得龇牙
咧嘴。

  碧姬如遭电击,颤啼一声,娇躯陡弓,两条玉臂亦紧紧地搂住了男人的脖
颈。

  世荣一轮大弄大创,目光竟似铁器遇着了磁石,无论如何颠簸起伏,却片刻
不能离开她的碧眸。

  凤凰儿也深深凝视着他,雪躯热情似火地娇承媚纳,不时微仰玉颔,便诱得
男儿俯首称巨,低下头来轻咂柔吻;偶尔搂腰抱股,又惹得他恣意逞狂,挺起狼
腰急挑怒耸。

  一旁的紫姬本已释怀,孰知瞧见他们这般情浓似火默契非常,不由又有点吃
醋儿了,酸溜溜地想道:“莫非不止偷吃了一回?”心中顽皮忽生,旋又在世荣
股后发狠推耸,欲要令这可爱又可妒的亲姐姐快快丢出精儿来。

  世荣本就勇猛异常,如此一来,更是如虎添翅雷霆万钧,榔头记记杵入臼
底,挑得妇人那团肥嫩妙物活泼泼地乱颤乱跳。

  凤凰儿虽然嚐遍云雨阅人无数,但世荣在她心目中非同寻常,如今久别重
逢,情怀已是激蕩难抑,更何况他那根玉杵乃是罕世之宝,百抽方过,竟酥酥麻
麻的有了一丝丢意,美意波波涌上心头,不由魂饧体软目湿眼润,那“拘魂大
法”的威力立时大减。

  世荣体内的“月华真气”突生反应,自行与之相互对抗,神誌蓦然清醒了许
多,笑道:“好呀!竟敢偷偷对本门主施展手段,瞧我怎幺收拾你!”虎躯倏地
直起,两手压住妇人腰胯,棒头骤然换了个角度,却是朝天斜斜挑刺,几下过
后,已寻着花径上端的痒筋,当即暴风疾雨般记记皆往那片肉壁送去……

  碧姬登时目瞪口呆,酸涩得差点就要撒出尿儿来,而深处那最渴望男人侵袭
的地方,此际却偏偏给冷落在一旁,只好强打精神,继续悄施邪法来迷世荣,声
音愈发柔媚入骨,“你听我的……你得听我的……快改回适才那样来……那样才
好……快……”

  岂料世荣这回已有提防,忙闭起眼睛,暗运玄功相抗,笑道:“偏不!”他
那“月华精要”乃是与“凤凰涅槃大法”齐名的绝世神功,虽然尚未练成最后一
重天,但已非碧眼魔姬的“拘魂大法”能轻易撼动。

  凤凰儿咬牙道:“小贼,你若有胆,便再瞧瞧我的眼睛!”

  世荣顽强地抵御着那勾魂摄魄的声音,笑嘻嘻道:“这回可不上当了!”底
下铁枪飞舞,下下皆挑痒筋。

  其实哪个女人不喜这销魂滋味,但妇人此时已至要紧关头,只盼一丢方快,
眼见再也驾驭不了男人,心中焦灼似火,倏地仰起上身,粉臂抱住世荣的脑袋,
檀口咬着他耳朵道:“你别……别运功相抗,都听人……人家的,待会凤凰儿
送……送你一份大礼……”

  世荣听她又提及礼物之事,愈来愈感好奇,问道:“什幺大礼?”

  碧姬急了,大嗔道:“要……要流了,大坏蛋!”

  世荣不敢再捉弄这个倾倒南疆的女人,当下拼根杀入,重新频频去挑刺她那
团肥心,记记皆是力沈如槌,疾若流星。

  凤凰儿本就绝色,此际香汗淋漓,雪躯津腻腻的似涂了一层油脂,愈益诱人
入骨,口中犹引道:“你瞧我的眼睛,唔……你放鬆……不要运功……一点也不
要……全部都听我的……让人家迷住你……让凤凰儿带你进入另一个美妙的天
地……”

  世荣心知这个女人决计不会趁此加害自己,又听她叫得诱人之极,遂散了月
华玄功,欣然望向她那勾魂碧眸,刹那又是一阵迷糊,这回尽把魂魄交出,只顾
放怀享受。

  凤凰儿眼中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彩芒,声柔似融,继续道:“对了……对
了……就是这样……我会让你嚐到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滋味……来……深些儿……
唔…上边一点……再一点点……妙极了……就是这儿了……快一点……”

  世荣心神此际已完全给她牢牢操控,深深地陷于幻境之中,癡癡迷迷地依言
而行,感觉果然越来越美妙。

  紫姬细嚼着她姐姐的绮声浪语,不觉把手摸到了自己的腿心,两根春葱指儿
隔着裙子按住了镶嵌在玉蛤上角的银珠子,刁刁地揉向娇嫩的花蒂……

  凤凰儿每给男人插及户内痒处,都美得腾云驾雾一般,语调渐渐急促,“你
好……好棒的……快些儿……再快些儿……啊……深……深一点……还要……
再……再深一点……啊啊……啊……快……你也想要了是幺……你也忍不住了是
幺……来……我们一块儿……一块儿出来……快快……快!啊!”随着最后一声
尖啼,终于丢了身子。

  而世荣亦让她诱到了崩溃的边缘,给那浓稠温暖的酥浆一淋,登时怒泄千
,滋味之奇感受之妙,竟是前所未有。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柔水庄四周景色甚美,群雄边赏边饮,甚觉痛快,忽有一人叫道:“饮美
酒,诛妖女,真是人生畅事,不知妖女是在哪个镇上?我们何时去拿她?”

  许多人也正想此问,均把目光聚向崔朝阳。

  崔朝阳微笑道:“敝人只是提供一点方便,此次大会发起之人乃是吕先生、
慕容公子、周大老板几位,具体的东西尚得问他们。”

  众人闻言,目光便转向吕坤等人。

  吕坤脸上微露尴尬之色,好一会才道:“实不相瞒,那妖女行蹤十分诡秘,
我们的人昨儿已经跟丢了……”

  众人顿时一阵骚动,连程振先也是这时才知,清惧的麵上如笼寒霜,园中歎
息惊怒之声一片。

  “让那妖女溜了?”

  “怎会这样的?操!”

  “大好良机就这幺样白白浪费了?快快派人再去找呀!”

  “格老子的,不见了妖女,这‘诛妖大会’还开个鸟!”

  宝玉却是大喜:“老天有眼!老天有眼!老天爷今回总算做了件大大的好
事。”

  吕坤举起双手,做了个安抚的姿势,道:“大家先别着急,那妖女只是暂时
不见了蹤影,但那小镇周围方圆几百 内都布有我们的眼线,相信无需多久,定
会将其再度寻获的,况且……”

  人群当中一个身如巨塔满麵戟须的汉子喝道:“况且个屁!妖女定是得到了
我们要捉拿她的消息,因此就偷偷逃了,如今有了防备,怎会再轻易暴露蹤
迹!你们办事咋这等不牢靠的,如果早先告诉老子,由俺去追蹤那妖女,又岂能
容她溜掉!”

  原来那汉子正是令华东数省黑道闻风丧胆的“猎魔将”应奇山,吕坤陪笑
道:“应大侠稍安勿躁,其实我们并非完全失去妖女的行蹤……”

  应奇山不耐烦地截道:“什幺叫做‘并非完全’?说话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
们。”

  吕坤道:“我们虽然暂时失去了妖女的蹤影,但却拿住了她的一个手下,或
可从他口中掏出点东西来……”

 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,应奇山道:“是哪个妖孽?什幺身份?如果只是个小卒
子,那也问不到什幺有用的东西。”

  吕坤道:“那妖孽武功甚强,乃因受伤滞留于客栈之中,即便如此,我们为
了将其擒住,前后就死伤了七个人,可见决非寻常小卒子……”他朝身边的随从
示意了一下,片刻之后,便见两人挟提着一个四肢均短形如侏儒的汉子进来,走
到园子中心的空地上。

  虽然相隔甚远,但宝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来,竟是跟随沈瑶入京的五
大先锋之一“鼠先锋”蒋隆,心髒立时提了起来。

  蒋隆麵色灰白,神情萎靡,软软地由人提着,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过重还是给
人点了穴道。

  吕坤道:“可有人认得他幺?”

  众人均摇头,原来“五大先锋”隶属极乐穀,平时极少在江湖上行走,因此
识得的人并不多。

  吕坤喝道:“你是姓甚名谁?在白莲教中身居何职?”

  蒋隆弱声道:“无名小卒罢了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啰嗦什幺?”

  吕坤冷笑道:“以为说是无名小卒,我们便会轻饶你幺?我且问你,妖女逃
到哪 去了?”

  蒋隆脸微仰起,闭口不言。

  吕坤道:“别不知好歹,今日天下英雄尽聚于此,你家主子授首伏诛不过是
早晚的事,幡然悔改或可保存一命!”

  蒋隆“嘿”地一笑,目光扫过全场,轻蔑道:“天下英雄?一帮乌合之众,
也敢自命天下英雄!不怕笑掉别人的大门牙。”

  众人纷纷怒喝,有人叫道:“把这妖孽宰了,休与他浪费唇舌!”

  “放你娘的狗屁!死到临头还敢嘴硬,宰了宰了!”

  蒋隆待众人喝骂之声稍缓,又笑道:“就凭你们这帮鸟人,也敢来跟我大小
姐为难,这才叫做死到临头犹不知哩!”

  慕容慕雪从吕坤身旁踏出,“铮”地拔出腰间长剑指住他脖子,寒声道:
“既已落在我们手 ,不容你不答!再问你一次,妖女现在何处?”

  宝玉一颗心提到了嗓眼,蓦感胸口骤暖,那股神秘又熟悉的气流已悄然而
现,宛如春水般灌溉着他的身体,几处被封的穴位一阵奇酸异麻。

  蒋隆瞧瞧用剑指住他的人,忽地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这位敢情就是慕容家
的‘倚梅公子’吧?你的一对眼珠子何时不见了?”

  慕容慕雪怒道:“还不拜是你主子所赐!快说她在哪 ?”剑尖斜抖,已在
蒋隆左肩上深深地挑了一下,爆出大蓬血花来。

  蒋隆下巴溅了点点血珠子,却仿若未觉,竟笑道:“我们大小姐咋会稀罕这
对狗眼呢,不知慕容公子可肯见教?”

  慕容慕雪额头青筋暴现,手腕转动,又在他右肩刺了一下,大喝道:“休要
胡搅蛮缠!快招妖女在哪?否则定叫你再多个透明窟窿!”

  宝玉心中叫苦不 :“如此情形,蒋叔叔何苦还要激怒这家伙。”两手扶住
桌脚,竟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,此时别人都关注场上,谁也没朝他这边望一
眼。

  蒋隆身上鲜血淋漓,已是摇摇欲坠,强撑着大声道:“慕容公子既然不好意
思说,那就由蒋某来代述吧,当日在……”

  慕容慕雪麵肌牵动,狰狞道:“找死!”手臂一 ,剑尖竟是往他喉颈刺
去。

  程振先叫道:“留下活口!”

  宝玉大惊,急呼道:“不可!”周身气劲激蕩澎湃,几处给封住的穴道倏而
通畅,人已似飞鸟般掠向场心。

  慕容慕雪眼睛已瞎了甚久,耳力练得十分灵敏,听得左后劲风声至,只道有
人来袭,当下也不多想,反手一剑递出,正是慕容家浩如烟海的剑招中的精华
“回风横柳”。

  宝玉身在半空,骤见剑尖迎麵刺到,身随念动突而往下一沈,居然轻轻鬆鬆
就避了过去,人却几乎撞到了慕容慕雪身上,又叫道:“不要伤人!”

  慕容慕雪大吃一惊,左手握拳疾电般击出,正中来人腹侧。

  宝玉吃痛,本能地一掌推出,也拍到了对方的右肩上。

  慕容慕雪闷哼一声,人已往后跌飞出去,手中长剑捏拿不住,“哐啷”一声
掉在地上。

  园中众人均吃了一惊,纷纷喝道:“什幺人?”

  “这小子是谁?”

  “敢情不是好人,居然偷袭慕容公子哩!”

  吕坤这时已瞧清楚了他,心中大感诧异:“他不是给沈问星点了穴道幺,怎
还如此活蹦乱跳的?”当下大声叫道:“莫给这小子走了,他也是白莲教的恶
徒!”

  但闻四下铿锵声响,已有许多人亮出兵刃来。

  宝玉何嚐遇过这等场麵,麵无人色地傻在场心。


            第八十六回  舌战群雄

  宝玉见四下群情汹涌,心中害怕,忙大声叫道:“大家请别误会,在下……
在下不是白莲教的人。”

  有人喝问:“不是白莲教的?那你为啥偷袭慕容公子?”

  宝玉道:“我怕他伤了……伤了这位大叔。”他见蒋隆摇摇欲坠,赶忙上前
扶住。

  蒋隆这时也瞧清楚了他,不由一怔,压低声道:“别管我。”

  “什幺大叔!这人可是白莲教的妖孽,杀了就杀了,有甚不可!”有人斥
道。

  宝玉嗫嚅道:“人命关天,焉能随意夺之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已给人截住,“江湖过的便是刀头舐血的日子,天天都有人头落
地,这家伙既是白莲教的妖孽,就没什幺好可怜的!”

  宝玉鼓起勇气道:“便是剪径的强盗,给人拿到官司,也不定都是死罪。佛
云:‘蠢动含灵,皆为物命’,昆虫之属,尚不能害,何况人乎?”

  这句方罢,即闻周围“操”声一片。

  “操!哪 冒出来的酸小子!”

  “操!这小子是谁的门下?”

  “操!这小子在说啥?到底是不是白莲教的人?”

  “只要是白莲教的恶徒,个个就该死!”

  众人见他一合就击溃了“倚梅公子”慕容慕雪,方才耐着性子听到现在。

  宝玉道:“白莲教中虽然有些人不好,却不等于个个都是坏人……”

  忽尔异想天开,苦口婆心地继续道:“万事皆以和为贵,只要能耐下性子和
和气气地谈,有甚纷争积怨不可化解呢?在下斗胆请各位大侠与白莲教收手罢
斗,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,江湖上定会减少许多腥风血雨无端杀戮……”

  话没说完,人群中已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大笑,间中狂笑、嘲笑、冷笑、讥
笑、怒笑、怪笑等各式各样的笑此起彼伏。

  有人大声嘲讽道:“你道你是什幺人?以为自个是少林的灭嗔圣僧?武当的
太玄真人?还是十省之盟的龙大盟主?”

  也有人讥斥道:“这小子定是失心疯了!我们今儿到此,图的就是要围诛妖
女痛创邪教,他却来跟我们说这些话!哈哈哈,倒矣倒矣!”

  更有人前俯后仰,“我要笑死了,这小子着实太逗人啦,敢情是崔老板为大
伙安排的下酒节目?”

  要知园中的每一个人,来这 便是为了商讨如何诛剿妖女,而宝玉不但不随
声附和,竟还要众人同白莲教和解,因而在他们眼中,此子真可谓是天底下最最
自不量力、最最不识时务的人了。

  宝玉满麵涨红,额头冒汗,方明自个的话幼稚可笑,心下又羞又急,差点没
立马落荒而逃,但想这些人俱要同他老婆为难,便毅然豁了出去,提高声音道:
“白莲教始于南宋初年,教义乃是教人积德行善、三皈五戒,尊崇众生平等。他
们最恨奸邪之徒,一直都与贪官汙吏作对,因不时起事反抗,给曆代朝廷视为魔
教,并严令禁止,由此不得不转入暗处,以避官府缉拿……”

  他已同胸前的“通灵宝玉”融为一体,兼之近来又修习了“凤凰涅槃大
法”,运气吐字,这几句话竟说得格外清朗,声音响彻全场,虽然夹在数百人的
哄笑声当中,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
  众人心中均为一凛,登时将轻视之心收了几分,皆想:“这小子年纪轻轻,
内功怎地如此了得!难怪适才一掌就击倒了慕容公子,不知是哪派弟子?”

  宝玉见园中安静了些许,忙继续道:“因他们平素行事隐秘诡异,与江湖许
多门派帮会甚不相类,久而久之,便渐渐被人视作旁门左道,加上他们这几年来
有些急功近利,凡有才能者无论善恶皆接纳入教,间中难免夹杂了些为非作歹之
辈,诸如那什幺剑妖、冰魄老妖之流,仗着武功了得奸淫掳掠滥杀无辜……”

  人群中好些人听得暗暗点头,心道:“这小子倒还知道点事。”殊不知这几
句话并非宝玉原创,而是那日在车中与沈瑶、焦慕凤交谈,从他们口 抄袭来
的。

  有人道:“对啊!正因如此,我们今日才要开这‘诛妖大会’。”

  宝玉正色道:“但白莲教并非全部都是坏人,总不能因其良莠不齐,便来个
一刀切之。这好比一个人生了病,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方,却将病人一刀杀
了,岂不是荒唐之至?”

  园中杂声又减了些许,许多人都觉他言之不妥,却一时反驳不了。

  宝玉尘土满麵,额头颈侧挂着残血,却遮掩不住他的眉清目秀,加之身上的
轻裘宝带美服华冠,从狼狈中仍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之气。

  人群中的殷琳已远远地认出他来,万没想到此君竟会跑到这 ,不但同江湖
上的人混杂在一起,且还在各路豪杰麵前夸夸其谈,原先只道他是个游手好閑的
纨絝子弟,此时对其印象不由大为改观,眼角睨见旁边的冷然嘴角挂着微笑,忍
不住悄声道:“这人挺好笑是吧?”

  谁知冷然竟摇摇头,笑容依旧:“不,他说的倒有几分道理。”

  宝玉见众人似乎在听自个说话,赶紧趁机道:“据我所知,大家今次要……
要为难的那……那位沈瑶小姐,绝非什幺奸诈狠毒之人,想来大家对她有点误会
了,这诛什幺大会嘛,嘿嘿,着实有点不妥……”他拐弯抹角拐来拐去终于绕到
了点子上,一番话吐出来,不由悄悄舒了口气。

  吕坤恨得牙齿发痒,却因睨见慕容慕雪肩头焦糊一团,仿如给烈焰炙着,心
中暗感惊讶,不敢冒险上前来拿他,闻言立挤对道:“依你意思,今日这‘诛妖
大会’可是不用开啦?”心忖此问稍答不妥,必将惹怒各路人马,到时自然会有
人出来对付之。

  孰知宝玉却道:“难得这许多大侠豪杰齐聚于此,焉能无所作为?我们这
‘诛妖大会’依旧照开,只是须换个冤家对头,不如改做去围诛那白莲六妖之一
的冰魄老妖,老天作证,他才是个真正的大坏蛋!”

  众人麵麵相觑,有人忽叫道:“你识得那妖女幺?怎知她不是奸诈狠毒之
徒?”

  宝玉怔住,心中道:“若照实回答,你们定然以为我是假公济私,为自家人
护短,下边就再也听不进我的劝了……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  吕坤阴恻恻道:“为何不答了呢?敢情你见过那妖女,给她美色所蛊惑,因
而跑到这儿来捣乱,想令今日的‘诛妖大会’开不成,是不是!”

  宝玉瞠目结舌,愈发说不出话来。

  吕坤冷笑一声,朝众人大声道:“白莲教被人视为邪魔异端,其来已久,并
非今日才定,大伙休再与他浪费唇舌,这小子……嘿嘿,这小子必是白莲教的眼
线无疑了,他适才在路上跟蹤我们,结果给沈少侠识破擒住,方才带到此处
的!”

  众人一齐望向沈问星。

  “猎魔将”应奇山道:“此话当真?”

  沈问星并不答话,踏前一步,沈声朝宝玉道:“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?”此
言一出,不啻证明了吕坤的话。

  应奇山“嘿嘿”一笑,塔般的巨躯移前了几步,道:“小子,你倒有点胆色
义气,不趁乱偷偷溜走,还敢来救同伴哩。”

  蒋隆知这人武功非同小可,招招摧筋断脉凶狠异常,见他似要出手,心中大
急,突然推开扶住他的宝玉,放声骂道:“臭小子,竟敢对我圣教说三道四,老
子才不领你的情,快滚开!”

  吕坤反应极快,立道:“妖孽故意这样说,是想令我们放过这小子!”

  应奇山又踏前几步,笑道:“小子,你的武功挺不错呐,我们且来玩一
玩。”

  宝玉瞧见他那身型,心中便已悚了八九分,强笑道:“玩……玩什幺?我…
我从来不喜欢打架的……”

  应奇山笑道:“小滑头,适才你一掌就击倒了慕容公子,可厉害得很呐,眼
下却扮作软柿子,莫不是想令老子轻敌?”他离宝玉已不到五步之距,一股无形
的迫人气劲隐隐锁住了目标。

  宝玉心中大慌,忽听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道:“应大侠,这位公子的确不是
白莲教的人,小女子可以为他作证。”

  众人转目望去,见西侧人群中走出一名容颜娟秀的少女,玉颊透着淡淡晕
红,一双大大的美目格外动人。

  宝玉不禁又惊又喜,原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正是殷琳,心中不禁万分感激:
“她平日待我冷冰冰的视若不见,想不到如此情形之下,却会站出来帮我。”

  大多数人却不知她是何人,应奇山道:“小娃娃是谁?”

  人群中的冷然忽然朗声道:“应大侠,她是都中‘正心武馆’殷馆主的千
金,曾与这位贾公子见过几次,因此知道他的家世身份。”

  殷琳裣衽作礼,盈盈道:“应大侠,他乃都中荣国府的贾二公子,大家怕是
误会了。”

  江湖中人最忌官府,众人听了“荣国府”三字,眉头俱是微微一蹙。

  应奇山见冷然发话,遂笑道:“原来是与冷少侠联手诛灭白莲剑妖的殷姑
娘,嗯,很好,既然不是白莲教的人,那应某还是喝酒去好啦。”言罢,即转身
回坐,抱起一坛“玉井坊”的美酒放怀豪饮。

  众人均不想沾惹上官府的麻烦,何况更有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发话,一
个个便闭了口。

  宝玉见众人不再与自己为难,心中大喜,正待过去向冷然和殷琳道谢,突听
有人冷冷道:“事情尚未弄清楚,你想到哪 去?”

  众人忙循声望去,但见一个身着玄色绉纱长夹衫的少年缓步走向场中,却是
当今华山派掌门沈观雨之子沈问星,听他继道:“白莲邪教无孔不入,官家子弟
未必就能一尘不染。”

  宝玉一见是他,脸霎又白了,道:“你还待如何?”

  沈问星道:“我且问你,适才在酒肆之中,你听见我们要围诛妖女,为何惊
惶失措?又为何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我们?你既然不是白莲教的,却为何要干这
些勾当!”

  宝玉哑口无言,心道:“你们几百个人要一块为难我老婆,我能不惊惶失措
幺!”

  众人听了沈问星的这几句话,显是丝毫没将冷然放在眼 ,纷纷想道:“他
们两人同列十大少侠,又分别是武当、华山两派的掌门接班人,如此场合,焉肯
让对方抢去风头,嘿嘿,怕是在暗中较劲儿哩。”有的甚至幸灾乐祸起来:“这
下可有好戏瞧啦!”

  原来沈问星与冷然同列十大少侠,早就有那一争高下之心,先前见两个美貌
可人的小师姐一直围着冷然殷勤地转,胸头就不知从哪 来了一丛无名之火,待
见他一为宝玉说话,便镇得众人服服帖帖,大有木秀于林的风采,心中越发妒
恼,当即决意借用宝玉来挫压对方。

  吕坤见有沈问星出头,忙在一旁煽风点火,忽高声问道:“慕容公子,你…
你怎样了?”

  慕容慕雪抚着右肩,夸张的咳了数声,惨然道:“没啥,怕是要在床上躺个
一年半载了。”

  吕坤怒目盯着宝玉,喝道:“你竟下这幺重的手!”

  宝玉惶然道: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适才一时情急,就……就……”

  吕坤又朝众人大声道:“这小子为了白莲教的妖孽,对慕容公子如此痛下毒
手,诸位只要仔细想想,答案亦就呼之欲出了!”

  众人瞧瞧冷然,又望望沈问星,一时无人开口。

  冷然睿智非凡,细观几人的言谈神色,隐觉其中另有文章,微笑道:“吕先
生,先不忙下结论,也听听贾公子怎幺说。事实如何,终究会水落石出的。”他
转向宝玉,和声道:“贾公子,你无需害怕,在场的均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,决
计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,请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,适才在路上……”

  尚未说完,沈问星竟将其言打断,朝宝玉厉声道:“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?
莫非这儿还有同党?快快给我老实招来!”倏地并指刺出,又要点他穴道。

  谁知宝玉怕极又给他製住羞辱,这回却有提防,慌忙往旁一闪,竟然躲了过
去。

  沈问星微微一愕,手腕翻转,两指疾如飞电地紧跟过去。

  宝玉手忙脚乱地左蹦右跳东奔西窜,模样虽是十分难看,但他心念至处,便
有一股气劲流到,身子随即变得异样的轻盈灵巧,接二连三令对方的追击落空。

  沈问星大感意外,细观之下,发觉对方似乎完全不识腾挪之术,避开攻击居
然纯粹依靠那惊人的速度,心中越发诧异。

  人群当中的一些高手也看出了些许名堂,心中俱是暗暗称奇:“这少年到底
是哪个门派的弟子?身法竟然这等怪异!”

  唯独冷然有如中魇,原来他见识极为广博,对中原武林的各种身法颇有了
解,此际瞧了宝玉那慌张狼狈的躲闪,竟感毫无头绪,对其接下的路数更是无从
判断,心中怔怔思道:“这贾公子究竟是身法独特还是根本不识身法?……若是
完全不懂身法,却怎有如此奇效?啊……若无半点桎梏,不受任何束缚,岂非…
岂非愈能衍生万千变化,以至无穷无尽……”

  沈问星数击落空,心中不禁有些焦躁,要知他乃当今江湖上风头最健的十大
少侠之一,今次竟无法轻易拿下一个无名之辈,暗忖:“给这小子再拖上片刻,
就是拿住了他,脸麵也无光了!”当下舒臂一展,但见指飞如梭,飘忽若幻,竟
是以指代剑,使出了他那天才老子独创的“神仙剑”中的一式“缕风过林”。

  人群中能认出这一招的,立想:“这小子完啦!不过他能迫得沈问星使出
‘神仙剑’,已算十分不简单了。”

  孰知直至千百道指影将逝,宝玉虽然更加狼狈,却仍似鱼儿般鲜活乱蹦。

  沈问星心头剧震,念如电转:“这小子速度奇快,打哪 皆能随即避开,须
得另思对策……”灵光倏地一闪,速度忽尔放慢了许多,并指堂堂正正刺向宝玉
胸口。

  宝玉顿感不适,身形不觉随之慢了下来,注意力也给吸引在对方那慢吞吞的
一刺之上,心奇道:“躲开这下,不是容易得很?”随即往右一跨,眼角虽已掠
见沈问星的袍角扬起,却根本没在意,不想腿弯突给什幺绊了一下,整个人立即
仰天跌倒。

  沈问星剑指倏疾,指尖刹那间已压抵在宝玉颈侧的大动脉上,冷冷道:“站
起来。”

  原来沈问星另一手收在股后,轻轻地按住腰间悬剑的剑柄,以衣袍下摆作遮
掩,将剑的另一端横在宝玉闪避的去路之上,巧妙地绊了他一跤。

  这一下看似容易,其实捏拿得妙到毫巅,力道、角度、速度无不配合得天衣
无缝,且是信手拈来,行云流水般潇洒之极,宝玉摔得莫名其妙,旁人却瞧得一
清二楚,登时齐声轰然叫好。

  有人的确是发乎内心的讚歎,有人却是因为想起了他那老子,不失时机地大
拍马屁,高声叫道:“真真潇洒矣!果然是‘逍遥小半仙’。”

  “不愧名列十大少侠,厉害厉害!佩服佩服!”

  “华山绝学,果然神妙非凡,今儿总算大开眼界啦!”

  宝玉给他指头压得呼吸困难,眼前金星乱冒,只好乖乖依言爬起。

  沈问星要令之狼狈,把他压成半蹲半立的姿态,俯视道:“记得适才问你的
话幺?”

  宝玉见他满脸轻屑之色,蓦记起先前在路上的踏麵之辱,周身热血俱往上
涌,便紧紧闭着口不答。

  沈问星道:“到了这个地步,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白莲教的人幺?”他先前听
了崔朝阳和殷琳的话,心中已知八、九冤枉了这个小子,但眼下“醉翁之意不在
酒”,便始终不依不饶。

  宝玉道:“我明明就不是白莲教的,你硬要往我头上安,那亦无法。”

  沈问星道:“那好,我知道白莲邪教有个仪式,就是教徒在入教之时,皆须
发誓绝不可汙辱本教,否则天诛地灭万劫不複,你既然不是白莲教的人,那就骂
上两句来证明,嗯……就骂‘白莲教的人都是泥猪土狗,都是无耻之徒。’”

  众人心道:“这小子要是骂了,无论是不是白莲教的,那都必然万劫不複
了。”

  宝玉轻轻道:“听好了,你才是泥猪土狗,你便是无耻之徒。”

  “鼠先锋”蒋隆哈哈大笑,叫道:“小兄弟,有胆色!比这些所谓的英雄侠
义之士强多了!”

  沈问星勃然大怒,反手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,咬牙道:“信不信我立时宰了
你!”

  程振先眉头微皱,一旁叫道:“沈少侠,切莫冲动。”

  宝玉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,嘴角一缕鲜血滚涌而出,却昂然与沈问星对视,
目不稍瞬。

  蒋隆怕沈问星一怒之下,当真杀了宝玉,忽大笑数声,叫道:“果然无耻之
极!不但趁人不备突加偷袭,又以兵器对人家空手,还好意思自称什幺‘逍遥小
半仙’,我呸!真不害臊!”

  众人一想,沈问星适才的确是先动手,而且是用剑绊了宝玉一跤,至于先发
製人是否就等于偷袭,剑没出鞘算不算用兵器,这些便难以说清了。

  沈问星脸上阵青阵白,待要与其辩驳,又怕自失身份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蒋隆继骂道:“华山派的龟孙子,你若有胆,就把人家放了,说好一二三再
动手,对了,还请沈大侠先将身上的剑取下来,免得到时打不过人家,忍不住又
要用了。”他心中暗盼能激怒沈问星,为宝玉製造出一个逃生的机会。

  沈问星强忍着不让自己当众失态,脚尖倏地一挑,却是踢起地上的一粒小
石,击中了蒋隆的哑穴,再次喝问宝玉,“到底骂不骂?”

  宝玉给他指尖压得一阵晕眩,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。

  沈问星还道他已屈服,指劲略鬆了鬆,道:“快骂快骂!对了,你就骂那妖
女!只要你骂了她,证明与白莲教毫无瓜葛,我便立即饶了你。”原来他知沈瑶
乃是白莲教中的“净莲圣使”,地位极为尊贵,汙辱了她,不啻于给白莲教判定
了死刑,从今以后将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。

  宝玉喘道:“你做梦!”

  沈问星陡将腰中悬剑拔出,斜斜架于他颈上,寒声道:“真的不骂?”

  宝玉此刻已豁了出去,浑忘了什幺该说,什幺不该说,一字一句道:“便是
天底下的人都骂她,天底下的人都要我骂她,我贾宝玉亦决绝不骂!”竟是生平
从未有过的豪气干云。

  许多人暗暗点头,心忖:“这少年模样怯懦,实却颇有胆色。”

  冷然见沈问星脸色不善,忙叫道:“沈师弟,千万待事情弄清楚再说!”

  程振先高声道:“事情尚未水落石出,沈少侠切莫伤人!”

  黄语伶也在人群 嗫嚅唤道:“不要啊,小心回去挨师父骂哩!”

  沈问星狠狠地盯着宝玉,不知为何,竟觉讨厌之极,狞笑一声,道:“我不
杀他,只把一条手臂卸下来,瞧这小子的嘴巴是不是还这般硬!”

  陡听一个甜美绝伦的声音蕩空传来,“是谁这般跟小女子过不去?自个儿恨
我那就自个骂呗,怎幺非要强迫别人呢!”

  园中虽然喧杂非常,但这声音却清清晰晰地传入每个人耳内,众人心中一
凛,纷纷循声望去,只见两个女子倏现对岸,衣袂飘飘地飞落溪中,宛如淩波仙
子般踏水掠来。

  人群中有人惊呼了起来,“是……是那妖女!”

  “是白莲妖女!”

  “是那小贱人!”

  宝玉使劲眨了眨眼睛,见来人的确是沈瑶和兜兜,差点没当场昏倒,心中叫
苦不 :“天呐,这 有几百个人要害你,怎幺还跑来自投罗网!”